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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林婉儿准时从胎息中醒来。

密不透光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林婉儿只能凭着记忆走到门口按动墙上的开关，借助昏黄的灯光驱散了黑暗。

把床铺整理好，林婉儿拿起一个背包离开了这个临时充当宿舍的储物间，顺手把灯关掉。

不知道哪个练习室还在传出音乐，男团的预备成员们为了早日出道还在刻苦练习，最晚的会达到凌晨两三点钟。

空气中始终散发着油漆的刺鼻气味，让林婉儿不得不快步跑出昏暗的走廊，打开大门离开了公司大楼。

短短一天时间，林婉儿对公司的印象再度下调。

公司大楼尚未完工还可以说是时间的原因，但缺乏职员、练习生稀少、生活设施简陋，用水用电严格限制，都表现出这个刚刚起步的公司有多么窘迫。

林婉儿的家境普通，对于环境的要求也不是太高，所以公司给她安排了一个阴暗狭窄的储物间当临时宿舍也没感觉到什么不适。但修炼养生功法的人对于空气和食物都很敏感，公司里时刻散发的化学品味道让林婉儿很受伤，所以一有时间就会跑出公司透气。

离开公司二百多米，那股刺鼻的味道才感觉不到，找了一块避风的地方，林婉儿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坐垫放在地上，盘膝坐下开始练功。

练功结束，林婉儿回公司在公共洗手间简单清理、洗漱一遍，又出了公司，不过这回把坐垫送回去换成了几本书。

挂上耳机，一边循环播放着新搜集的歌曲，对旋律、编曲、歌词、演唱方法一一分析整理，一边引导着身体做出各种动作，活络筋骨、经络、血肉。

做完导引，林婉儿顺着街道慢慢跑了一阵，到了一个小公园后摘下耳机开始在里面练习发声，提高自己发音技巧的同时也慢慢拓宽音域。练习完发声又学习一会乐理，就开始复习小学功课。

韩国的小学课程对林婉儿来说没什么难度，只是读几遍把内容捋顺就可以，所以没多长时间拿出来的几本书就看完了，只好挂上耳机继续分析歌曲。

快到八点的时候，林婉儿到附近的店里简单吃了点早餐，这才慢步走回公司。

一进公司，激昂的乐曲就从地下室传来，这是男团预备成员们休息了短短几个小时后又回到了公司。

这些还是大男孩的高中生正处于纯真的青春期，被绚丽多姿的舞台所吸引，在公司的引导下肆意挥洒着汗水与青春，每天都要学**量的知识，进行大量的训练，今天凌晨二点钟左右离开，现在又早早的来到公司，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精力来学习、训练。

“有梦想还真是幸福！”林婉儿有些羡慕了。特殊的经历让林婉儿过于理智，所以缺少了很多激情，虽然知道这些男孩的梦想在资本的运作下最终会失去笼罩的光环变得苍白无力，也羡慕他们此刻为梦想拼搏的兴奋、满足和似乎拥有无穷动力的那种感受。

看到林婉儿，负责练习生的金室长走了过来，林婉儿连忙鞠躬问好。

金室长的脸色很难看，“为什么不化妆，不知道这是基本的礼仪么？”

林婉儿不得不又鞠了个躬，“内，因为从小患病的原因，所以医生不建议我接触化学物品，尽管有些失礼，我平时也不化妆的。”

金室长皱了一下眉毛，语气缓和了一些，“那你这么早出去做什么了？没看到前辈们都在辛苦练习，为出道而努力么？”

再次鞠躬，“内，我天亮起床，然后出去晨练、接下来学习乐理，学习小学课程，然后吃完早饭回来。”

“林婉儿，你这样做看起来并没有违反公司的规矩，但你要知道公司不只有规矩，还有文化和风气。只有在公司的引导下，努力再努力，不避劳累和痛苦用尽每一分力气去训练的练习生才能出道，才能成为韩国的顶级艺人。你应该和其他练习生一样，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练习室中，不断的学习、训练，最终提高自己，早日出道。知道了么？下次不要这样了。”金室长的表情更加严肃。

身体前屈鞠躬，林婉儿的大脑却飞快的运转。

如果是在中国，林婉儿会把金室长的话当做长辈善意的规劝，可以委婉的表示这种意见并不适合自己，从而取得谅解。可是在韩国，金室长这些话并不代表他对林婉儿持什么态度，只是借着潜规则强行改变林婉儿的行为方式来彰显自己的权威。

由于被日本长期占领，韩国的文化受日本影响很深，前后辈制度和上下级制度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这两种制度源于儒家文化，最初的目的是把前辈的经验和经济条件与后辈充沛的体力和精力结合起来，造就一个前辈引领鞭策后辈，后辈服从服务于前辈，前后辈群策群力发展的一个良好环境。这种制度催生了很多可以共患难不可以同富贵的人。演艺界中，地位最低，收入最少的综艺节目中的那些主持人就把前后辈制度的优点发挥了出来。可是在利益牵扯很大的歌谣界，前后辈制度更多的表现是其中的腐朽和落后。

就像金室长今天的行为，听起来好像是善意规劝，实际是借用公司风气这个借口，利用前后辈这种规则强行改变林婉儿的行为方式，最终目标不过是为彰显自己权威。

虽然他的主要目的并不是要伤害林蛙儿，但无论林婉儿如何应对，实际上都会对她造成伤害。服从他的话，不但必须耗费精力改变生活方式，降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