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纳决再现(2/2)

竹老仿佛没有听见般，目光还是定定瞅着天上的月亮。上岸，竹曦伸出小手扯了扯竹老的衣袖又唤道。

“爷爷！”

竹老的目光慢慢下移，当触及竹曦仰着的小脸时瞳孔猛地收缩。

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想要抚上竹曦的小脸，还未触及目光中却浮上一了抹自嘲，呐呐自语道：“又是幻觉吧，曦儿，哎……曦儿……”

清越的脸上已是爬上了夜的寒茬……..

收回双手，竹老寂寂的又是仰头望着月亮。

竹曦有些莫名其妙，手脚并用，顺着竹老的腿艰难的爬上肩头，一只手搂着竹老的脖子，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竹老的脸颊说道：“爷爷，我是曦儿呀，什么幻觉？”

竹老在听到那个稚嫩的童声时全身巨震，脖颈慢慢转动，眼睛紧紧的盯上近在咫尺的小脸，哆嗦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脆弱，像是怕从梦中惊醒般轻轻开口。

“曦儿？”

竹曦点点头回答道：“嗯！是曦儿。”

看到竹老眼中深深的怀疑，竹曦用小嘴重重的在竹老脸上印上了一个吻。

“现在相信了吧！”

感觉到脸上柔柔的亲吻，竹老双眼霎时通红，泪水滚滚而出。

一把将竹曦扯下紧紧地搂在怀中，箍紧的双臂好似要将竹曦揉进血肉里。嘴里哽咽的低喊：“曦儿，曦儿，感谢上天，你终于回来了，爷爷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痛哭的脸颊上又浮现出深深的怒气，将竹曦从怀中放出，一手提至眼前，大手紧箍着竹曦的小肩膀，喷火的带着泪的眼睛死死盯着竹曦的黑眸。

“你到底跑到哪去了！一走就是四个月，你知不知道家里的人有多着急，就是生你娘亲的气，也不该如此任性！独自离家四个月，半点音讯都没有，你是不是不要这个家，不要爷爷了！”

竹曦直接就懵了，四个月？自己晕过去两回，每次晕了足有两个月！

自己怎么完全没有感觉？这下糟了，看着爷爷这个样子，爹爹和娘亲肯定也是担心坏了，连着竹文那次，自己更解释不清了。

脑中飞快思索着对策，却觉着肩上被抓的异常的痛。

“唔，爷爷，你弄痛曦儿啦”

竹老又是狠狠瞪了竹曦一眼，却是轻柔的又将小小的身子搂进自己怀里。

叹了口气，竹老嘴中劝道：“爷爷知道你委屈，可是你娘亲也是担心你，打了你便是后悔的不行……”

“发现你不见了更是魂都丢了，天天也不肯吃饭，你不见了四个月，她担心的性命都去了大半。现在瘦的皮包骨的爷爷看着都觉得可怜。一会见到你娘亲，可不要再怄气了。”

“最爱你最担心你的人就是她啊！”

竹曦一听眼眶都红了，这么多天她也想明白了，也知道娘亲为什么那么生气。

那个小时候听到的预言，可能没有一天离开了娘亲的脑海。

哎……

竹曦在心中悄悄叹息，向着竹老点头道：“曦儿明白的，怎么还会和娘亲怄气，爷爷快带着曦儿去找娘亲吧，曦儿可以向娘亲解释的。”

“嗯”使劲亲吻了一下竹曦。带着泪水的绿眸，明亮的似是在月下发誓，再不许自己的宝贝脱出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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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夫妻两人遥遥的对坐着。

竹渊满脸胡子茬疲惫的看着小小的倚在床边的水月，沙哑开口：“月儿，别这样折磨自己了，曦儿会回来的，等她回来看到你这幅样子不知道得多难过……”

“曦儿的命牌还在你手上，你不是看见了吗，生死牌完好无缺，曦儿不会有事的！”

水月轻轻地倚着床边，真正地形销骨立，原本总是盈着温柔光芒的淡蓝色眼睛，暗淡的没有一丝光芒，只是低着头注视着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丈夫的话。

竹渊看着木然的妻子，将头深深地埋在手臂里，只觉得一阵无力。

当一个家庭中有了孩子，就如同在海上有了灯塔，照亮了整个家庭，家人安然的驶出又驶回，心中宁静。

可是，当这座灯塔变暗已至熄灭，那停泊在海上的船，只有一个结局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