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二回 审案(1/4)
这将近一年来,君伯恭的日子很不好过。
对外因以前的死对头成了上峰,对他百般排挤打压,以致他在礼部现如今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堂堂左侍郎很多时候说话还不如几个郎中或是员外郎好使,连在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大本营都是这样,在其他领域就更不必说了;
对内则因妻妾争宠,闹得家里很不安生,偏儿子们又还未长成,还不到能为他分忧的时候,出嫁了的两个女儿君璃与君琳又都恨他入骨,不但没有与他添半分助力,反而可着劲儿的拖他的后腿……可以说是真正的内忧外患,弄得他成日都阴沉着脸,很是不痛快,一天里也就在暖香屋里见到心爱的小儿子时,心情能好上那么一点点了。
这日早朝过后,君伯恭先去礼部衙门转了一圈儿,见人人看起来都一副忙得不得了的样子,就自己无事可做,——当然,他身为礼部仅次于一部之长尚书大人的侍郎大人,本来也不必事事躬亲,但他就是本能的讨厌那种被排斥的感觉,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打道回府了,在路上还不屑的想着姓严的也就只会这些不入流的招数了,且再容他得意一阵,等他找到路子离开礼部,去了别的地方后,再慢慢的与姓严的算总账,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姓严的真当他能一直得意下去?
君伯恭回到君府后,便径自去了暖香的院子,前阵子因着君琳小产之事,杨氏又与他大吵了一架,甚至还在他忍无可忍对她动了手之后,胆大包天的还了手,弄得阖府上下都知道了此事,他之前说是说随时都可以休了杨氏,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能一点都不顾及杨氏生的那几个儿女,尤其是在原配生的一双儿女都视他若仇人之后,暖香生的小儿子他再宠爱,终究也只是一个庶子而已。
所以君伯恭并未对杨氏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他只是自那以后,便大多歇在了暖香或是其他几个妾室屋里,再不然就歇在了外院,再不曾踏进过杨氏的房门半步。
杨氏也不在乎,君琳自上次小产以后,身子一直都没养好,偏寇太太已与她撕破了脸,不待她养好身子便叫她过去立规矩,还扬言若是她不去,随便将“七出”里哪一条捡出来,都足够休君琳好几回了。
对寇家这门亲事,杨氏是早不想维持下去了,但她要的可不是君璃被休,而是和离,不但要带走君琳的全部嫁妆,寇家还得赔上一笔银子方肯罢休,所以这段时间她都在忙着与寇太太争吵交涉,早顾不得去管君伯恭晚上来不来她屋里,又歇在哪个通房妾室屋里了,她已对这个男人不抱任何希望,只要能保住自己正室夫人的名头,保住自己儿女们嫡出的身份,君伯恭便是即刻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为之掉哪怕一滴眼泪!
暖香瞧得君伯恭大白日的便进内院,又惊又喜,忙迎上前屈膝见礼,柔声问道:“老爷今儿个怎么早回来了?”一边服侍着君伯恭换家常衣裳,一边吩咐丫头去瞧一早吩咐下去炖着的珍珠白羽鸡汤可已得了,若是得了,即刻端来让老爷趁热吃一碗。
君伯恭受用着暖香的服侍,心里好受了几分,正要问小儿子今日怎么样了,就听得丫鬟在外面道:“回老爷,吴管家有急事求见。”
“什么事这般着急,偏巧老爷我一回来便遇上,我今儿个若不回来,他就不处理这事儿了?让他自己处理去。”君伯恭满心的不悦,“这吴孝全的差事是越发当得好了!”
“是,老爷。”丫鬟听得出君伯恭正不高兴,忙小心翼翼的应声而去,不想片刻之后又折了回来,急声道:“老爷,吴管家说是真有急事求见。外面来了好多差役,说是今儿个一早有十二户人家联名去顺天府击鼓鸣冤,状告老爷与夫人并宁平侯府的姨夫人买通凶手于端午之夜纵火行凶,造成五人死亡,十数人受伤,如今便是那些死伤者的家属联合起来去顺天府递了状子,还说有证人程三儿,正是当晚行凶之人……吴管家说那些差役凶得很,立等着老爷和夫人去顺天府,还说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硬闯内院了,还求老爷尽快想对策。”
君伯恭当即呆住了,只当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好半晌方在暖香一声声“老爷,您没事儿罢?”的焦急呼唤中,回过神来,当即气得一脚踹翻了就近的圆凳,咬牙切齿道:“我早知道杨氏姐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却没想到竟会蠢到这个地步,不管成没成事,当日都该将那程三儿了结了,永绝后患才是,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祸事了!”
说着,想起端午节前杨氏自宁平侯府回来那副十拿九稳的样子,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把这般重要的事交由大杨氏去办,大杨氏看着聪明,其实也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空架子而已,不然怎么会在侯府经营了二十年,竟然斗不过他那个才嫁去侯府不到一年的孽女,一步步的被她逼到了今日的绝境?
——与太夫人一样,君伯恭几乎也是立刻便想到了今日之事绝对与君璃脱不了干系,那些死伤者之所以会伤亡,必定是没有足够的人手保护他们,显然并不是什么富贵显赫人家,且事后他也曾使人侧面打听过,知道死伤的都是些无权无势的平民。事发当夜混乱成那样,人人都慌得不得了,谁能顾得上去想这其实是人祸而非天灾?不然也不会一直到距离事发已经五个多月的今日才会去顺天府递状子了,且程三儿自事发以后,便离开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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