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怫然不悦(6/7)
蓄力的箭矢随着阵阵密如连珠的弓弦震动之声飞窜而出。消失在半空之中。两军交战之时。千军万马厮杀。百步穿杨的箭术其实并无多大用武之地。这些弓箭手们的职责便是将弓开到最满。听从统一号令下放出箭矢即可。尽量密集的抛物线箭雨。才能给密集的敌军最大杀伤。这才是冷兵器时代战阵利器。弓箭的使用之道。故此西平侯沐晟昨夜已然请主帅张辅将三十万大军中所有弓箭手调给自己使用。满脸烟熏火燎之色的胡汉苍只觉得艳阳高照的晴空陡然一暗。尚未回过神來事怎么一回事。随着“嗖嗖”的破空之声大作。一支支箭矢犹如死神自半空中挥洒而下的暴风骤雨。毫无怜悯的收割着草芥般的人命。
数之不清的安南士卒接连中箭。鲜血泉涌的哀鸣着翻身栽倒在地。一个安南悍卒以左手持着的藤牌连续挡开头顶斜飞而來的两箭后。只觉得大腿被箭矢贯穿处剧痛难当。虎吼一声后斜身栽倒。转瞬间身上又是连中几箭。手足抽搐几下后终于停止了挣扎。
六万支箭矢铺天盖地而來。杀伤士卒无数。放眼望去。血流满地的尸骸和倒地哀鸣的伤卒之间的空地上。密密麻麻下全是尾羽犹自颤动的箭矢。犹如眨眼间便即长出的蒿草一般。
眼见明军箭雨稍歇。安南大军主将胡汉苍自亲兵护卫的盾牌下窜将出來。暴怒的喝令攻击。一众安南士卒在将校的驱策下朝着前方火势已然逐渐变小的火矛阵舞动战刀。艰难前进。不断有人倒在敌军强攻劲弩的箭矢下。尚來不及起身便给身后潮水般的己方人马踩得丢了性命。
安南军中的弓箭手们也纷纷自盾牌后现身。仓皇开弓回射。只是因为数量远逊敌军。亦且无法像明军那般从容列阵齐射。放出的箭矢比之明军稀疏很多。原來胡一元。胡汉苍满心以为可以依仗象兵一举冲垮明军步卒大阵。故此不利于近战的弓箭兵大部分留在了多邦城头。却沒有带出城來作战。
明军大阵之中。一百余门火炮连续轰击三轮后。不得不停止了炮击。原來当世的火炮受铸造技术所限制。炮膛耐不得高热。最多三炮后必须让火炮散热。否则高热的炮膛加入火药。便极有可能炸膛。
安南兵马虽则在火炮。箭雨中伤亡惨重。却还沒有到崩溃的境地。此时耳中不再传來敌军那令人胆寒的炮击之声。自胡汉苍以下的那些灰头土脸。几乎个个带伤的军将们士气略复。挥舞战刀驱策士卒们破开火势渐小的“火矛阵”。裹挟着那些在炮击强弩下幸存的一百余头大象。不顾死活的朝前推进。
明军队列中的火铳手们。眼见那些身躯庞大的蛮象靠近。当即点燃了火铳的药捻。随着一阵阵青烟喷吐。铅丸被火药燃烧所产生的巨大推力激射而出。朝着这些“土坦克”轰击而去。
此时的火铳虽则射程。威力无法与后世步枪相提并论。无奈“土坦克”们也不是刀枪不入的钢铁之躯。身躯庞大。冲撞起來固然威猛无匹。但作为靶子來说也是异常显眼。当先的十数头大象给火铳集中轰击下也是血花四溅。怪叫连连。剧痛难当下竟是不分东西南北的乱窜乱蹦。反将安南军将士卒撞到践踏不少。
明军大阵之中。不断有士卒惨呼着给乱射而來的箭矢所伤。栽倒在地。身旁的袍泽们虽是眼见敌军迫近。不乏有人面露惧意。却少有人敢于退却。只因不远之处那个云贵明军的统帅。西平侯沐晟已然伸手拔出三尺长剑斜斜劈下。随着军旗招展。号角冲天。这便是迎击的将令。此时此刻敢于临阵脱逃的人。难逃人头落地。悬首号令的下场。
明军由长矛兵。刀斧手所组成的主力方阵逐步朝前推进。原來此时那些熊熊燃烧。用以阻止敌军象兵冲锋的木桩已然逐渐燃烧殆尽。安南大军在主将胡汉苍的率领下依仗不顾死活的凶悍。逐渐层层破开了障碍。惨烈无比的白刃战已是难以避免。
潮水般涌來的安南士卒们终于挥舞着手中兵器恶狠狠扑來。和迎击而來的明军大阵撞击在一起。激起无数惨呼。溅出无数鲜血。难以计数。挥舞着战刀。伤痕累累的安南悍卒在身后同袍的拥挤。推搡下惊呼着撞向明军前锋士卒手中所持六尺开外的长矛上。惨叫着丧命。
原來大明洪武皇帝朱元璋自立国后。根据自己昔年戎马征战的经验。早已有过旨意。所有明朝军队的步卒之中。兵器训练作战有着严格规定。便是一百步卒中火铳手十。刀牌手二十。弓箭手三十。枪矛手四十。使用枪矛的士卒须得发挥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交战之际必然居于前锋位置。士卒们只需将枪矛齐齐平举。敌军冲击而來之时。很多时候不用刻意前刺。只待敌人拥挤而來。都能造成极大杀伤。
两军舍生忘死血战之下。很多士卒刺出的长矛根本无暇抽出。便又给敌军的长矛贯穿身体。血流如注的栽倒在地。
明军依仗火炮弓箭之利。交战之初给予敌军重创。而安南士卒将校们依仗着大象助力。不顾死活的前冲。也给予了明军不小的杀伤。
后方山坡上遥望的新城侯张辅眼见前军已然激战开來。当即策马冲下山坡。传出了军令。命令后援十五万大军压上。意欲依仗绝对的优势兵力一举击溃敌军。
安南大军所依仗的大象虽则皮粗肉厚。无奈交战之处给火炮。火铳轰击。强弩乱射。火烤烟熏也是浑身浴血。哀鸣着朝前挣扎冲突。
一匹大象撞到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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