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你需拎得清(1/2)

“原来如此。”/p

灯火之下，光线朦胧。/p

秋纹的身边更有萤火虫闪耀。亦真亦幻间，溪墨更觉此女的形貌酷似那一晚救助自己的少女。/p

到底是不是？/p

此话，真的欲脱口而出了。/p

不过，只歇息残喘的那一处河边，距离坡子街并不远。/p

不管怎地，溪墨的心里，实实在在对秋纹起了好感。爱屋及乌。/p

“那好。你就在此吹风。夜凉，还是早些歇息为妙。”/p

说完这话，溪墨一径走了，另寻练剑的去路。/p

这厢秋纹喘了口气，擦了擦汗。/p

幸好，幸好。/p

不用一个时辰，那盆里的汁液已经凝成固状。颜色似玛瑙，也似粉嫩的樱桃，令人瞧着喜爱无比。/p

秋纹将灯笼拴在腰际，两手端着瓦盆，蹑手蹑脚地回了厦屋。/p

轻轻推门。她估摸莺儿已经睡下了。可没曾想，莺儿是假寐，一听动静，随即闭上眼睛。/p

她看见秋纹将一个钵子大小的瓦盆盖上巾帕，放在桌上一个极不显眼的地方。秋纹本意是不想带回的。到底还是藏于假山石方便。/p

可万一被人发现呢？以为是什么脏污的阿物儿，顺手就倾倒了呢？那自己可不白费功夫？/p

思前想后。秋纹还是将瓦盆带回厦房。/p

还是有几分冒险。/p

所以她必得小心看守，不能让同屋的人瞧见。/p

秋纹朦朦胧胧睡着了。/p

醒来时，那粗使丫头已经不在。倒是这新来的莺儿，却是端端正正坐在榻旁，认认真真地瞧着她。/p

“你……你这样看我干什么？”/p

秋纹颇有些不自在。/p

莺儿就道：“秋纹，你长得真好看。到底是因了何故，来这灶房当了烧火丫头？”/p

她也疑惑。/p

“烧火丫头不好吗？只管烧火，不管别的。”/p

“是吗？我知道，烧火丫头就是这里最低等的丫头。打杂的都比我们强。”她伸了个懒腰，就问秋纹屋内可有镜子？她要梳头，篦妆。/p

莺儿还是改不了戏子做派。/p

“没有。你估摸着自己随便梳一梳。”/p

“没有镜子，我如何梳头？”/p

她妖娆地一转身，便在桌上寻找起来。秋纹担心她搜出瓦盆，赶忙上前遮挡：“我与你找就是。”/p

这莺儿，晚睡晚起。起床时，还喜用一块滚烫的热毛巾敷脸。那戏班的师傅曾告诉她：每早用热水敷脸，脸上一点瑕疵不生。/p

无热水，已使她不快。/p

再没个镜子，更无法梳理头发，这让莺儿忍受不了。/p

当丫鬟，和唱戏，果真大大不同。/p

趁着秋纹出去。莺儿就轻手轻脚地揭开瓦盆。这是什么？能吃还是能擦脸？看着红红艳艳的，莫非是胭脂膏？/p

她真想抹一点往手心擦了。/p

就在这时，秋纹又转身进来。莺儿疾忙盖上盖子，若无其事地看向一边。/p

“没有镜子。只有这个。”/p

秋纹手里端了一只大碗。碗里盛了清水。清水明鉴可人。/p

“你照着这只碗梳头吧。”/p

她打了个呵欠。一会儿莺儿会去灶房。这一月里，教她烧火的，是其他人，不是她。/p

出于本能的善意，秋纹还是叮嘱她几句：“早饭都在小厨房吃。不管己事不要问询。一天到晚，其实也没什么事。”/p

“你不和我一起去吃吗？”/p

“今天就不了。我有点累了，你出去了，我就关门睡觉了。”/p

莺儿低了头，想了一想：“秋纹，我听说你被打了三十板子。虽然受了冤，但到底挨着疼了。到底怎么回事？”/p

她想知道个具体。/p

秋纹就道：“都过去了。总之，少言语多做事，总是不吃亏。”/p

莺儿去了小厨房。/p

一进去，压根没人理她。/p

这在戏班，莺儿好歹算个头牌。吃的喝的俱有人送。荤的素的每天都有。说出来你还别信。那戏班经营好时，老板并不苛责了莺儿。送与她吃的东西，和别人不同。早膳和一些富裕人家比，不差什么。什么鸡丝面、馄饨炊饼、粳米粥八宝饭、鹅油卷粉菱糕、松仁茶酸乳酪……莺儿吃惯了，就吃不得差的东西。/p

那在梅花庵养伤。/p

因她不时奉承锦娘。锦娘吃什么，莺儿也跟着什么。/p

肥鸡大鸭子、茄子豆芽，吃腻了，就改吃那一寸长的小饺子。/p

莺儿便问一个婆子，哪儿用早饭？/p

那婆子就指了指一个蓝色印花的大钵子。“你吃这个。”/p

莺儿过去瞧了瞧。钵子内，黄澄澄的黏黏糊糊的。这熬的是啥？黄米粥？莺儿盛了一碗，又问婆子可有小菜？/p

婆子既不耐烦。/p

“你这丫头，随便吃喝两碗，也就完事了，哪那么啰嗦？”便将一个坛子打开，从坛内取出两根腌制的黄瓜，又拨了半盘青豆炒笋干。/p

莺儿吃不下。她不爱这酸酸甜甜的味道。咬了一口，赶紧吐了。/p

这婆子就骂，嘴里念“阿弥陀佛”。/p

“黄瓜你不吃，你要吃什么？”/p

莺儿看见另一个碗里有鸡蛋，随口就道：“我想吃鸡蛋。”/p

婆子瞪着她，突然就笑了。/p

“你也配吃鸡蛋？那是给甄管事儿吃的。”/p

莺儿十分委屈。她是死了一回的人，以后的日子都是赚来的。她不想吃亏。“我偏要吃，你能拿我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