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016(1/1)

最后一个压哨球落地又弹起的声音，是三军体育馆仅存的动静。灰崎祥吾愣愣地站在原地，视线同全场人一起，凝固在记分牌上。

青峰大辉却顾不上那么多，还是一贯那么大大咧咧、不读气氛。他勾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子静也的肩膀，愤愤道：“静你小子最近也没怎么练习啊！可恶！我不服！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私底下偷偷训练了？！”

面无表情给了青峰大辉一个肘击，黑子静也深深吐气，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用眼神示意同队队友把她扶起来，走到应该队列致谢的地方。

列队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黑子静也的对面正是灰崎祥吾。在鞠躬致谢的时候，她轻声说：“灰崎君的话，应该就不会缺‘自知之明’这种品质吧？强者为王败者寇的话，还劳烦阁下别忘了向我的兄长道歉——发自内心的。”

灰崎祥吾看着黑子静也微弯的眉眼，恍然听懂了这人的言下之意：如果他的道歉不能令“他”满意，“他”定会另寻他法，让他充满诚意。

“你现在跟个护崽的母鸡如出一辙，黑子静也。”

灰崎祥吾嘲讽了一句，声音轻得如同自言自语，却也没有再耍赖纠缠下去。他三两步迈到黑子哲也身前，在全场所有人的注视和见证下，干脆利落地折腰鞠躬，冷淡却不乏认真地大声道了歉，丝毫不见勉强：“之前错伤你是我的失误。不好意思，请原谅我。”

“只是误伤而已，请灰崎同学不必挂心。”此时此地此景，却连一点得理不饶人的意思都没有，黑子哲也同样郑重地起身回礼，“您和大家的努力，让我欣赏了一场非常精彩的比赛，我也十分感谢。”

完整的道歉结束，灰崎祥吾丝毫没有逗留的意愿。他转身离去前，将最后的目光投向了黑子静也——这时，她已经由青峰大辉经手，挪到了黑子哲也身边，周围是一群或兴奋或惊诧的同伴，叽叽喳喳地围着问起十万个为什么，她被逼得一副生无可恋想要静静的样子，窝在了兄长的身后，只遮遮掩掩地探出半个脑袋，一双天空蓝的眼眸滴流转着，试图躲避多堂会审。

球场上刀光般的锋锐之气，不可思议似的化为了蜂蜜味的糖果。

【吵死了。】

【无聊。】

灰崎祥吾冷哼一声，下意识愈发挺直了脊背。他迈开的步子看不出片刻的停顿，一个人径直从大门离去，只留背影渐行渐远，终至再不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