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Chapter 015(1/2)

在黑子哲也被灰崎祥吾击中并跌坐半躺在地上的那一刻，青峰大辉本就没装什么东西的大脑，霎时空白了一瞬。尤其是在注意到好友握住左手并难得蹙起眉头的样子，他更是颇有些不安意味地扭头去寻人。

果不其然，青峰大辉轻而易举就在被人群淹没的黑子哲也身边，瞧见了那个个子小小的家伙。

黑子静也是第一个冲到黑子哲也身边的，也是最冷静的那一个。她半跪在地面上，低下头，一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黑子哲也受伤的左臂，另一只手则从医药箱中取出应急品，开始熟练且妥善地处理伤处，并就近指挥身边的人跑腿去取休息室里备用的冰袋。其从容不迫的姿态，很快就叫周遭稍有些慌乱的同伴安定下来，开始按照吩咐各行其是。

不到十分钟，黑子哲也受伤的这个小小插曲，便有条不紊地迅速善后完毕。三军教练甚至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下一个指示；至于被指挥得团团转的其他三军成员，也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在事情结束后，反而眼巴巴瞅瞅手臂被绑上漂亮蝴蝶结的黑子哲也，看看教练，再瞄瞄正在收拾医药箱的黑子静也，大气没敢出一声。

青峰大辉木桩子似的站在一旁，感觉自己有点忘记怎么呼吸了。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黑子静也把医药箱放回原处，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站起来，安安静静地看着她走到没事人一般的灰崎祥吾身前，然后——

拽着对方衣领，硬生生只用蛮力将人拉下与自己平视。

“伤处已经处理好了，一直远远站在这里旁观的灰崎君，不去道个歉吗？”与强硬的动作相反，黑子静也声音轻快，眉目弯弯，“篮球这项体育竞技，受伤也是常事。虽然不免遗憾，但既然是无意失手，我家兄长又向来宽容待人，只要灰崎君道歉，就一定会原谅阁下的失误的。”

这差不多已经算是明面上的警告了，但灰崎祥吾似乎并没有服软的意思。或者说，在黑子静也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一番话之后，自认为被冒犯了的少年人敏感又澎湃的自尊，瞬间盖过失手伤人的些许犹豫与歉意。

“技不如人，还怪对手太强？”灰崎祥吾嗤笑一声。他双手环胸，仗着身高，近乎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强者姿态，在俯视黑子静也，“那个球就算他……白子、黑子还是什么的？冲上来，也盖不掉。非要逞强，没有自知之明，难怪是三……”

灰崎祥吾没能说完他的台词。

——由于黑子静也二话不说抬起手就扇的一巴掌。

那“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回荡在静得只剩呼吸的细微声响的三军体育馆里，光听着就叫青峰大辉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头哇凉哇凉的，不禁埋怨起教练为什么要把灰崎祥吾这哥不会说人话的王八蛋和自己一起丢到三军来，害得……

“被你失手伤到的人，叫黑子哲也，是我、黑子静也的兄长。不过，灰崎君想忘记也没关系。”甩了甩扇人巴掌的那只手，黑子静也说着，还仿佛有点嫌弃地反手在身后青峰大辉的衣角上用力擦擦，转身，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予，只漫不经心道，“我会让你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印象深刻的。”

黑子静也迈步走向三军教练，似乎在低声交谈些什么。随后，黑子哲也负伤坐板凳，候补队员热身，比赛将于五分钟后继续。

顶着三军成员存在感惊人的注目礼，青峰大辉苦哈哈着一张脸，磨磨蹭蹭坐到黑子哲也身边，和仍旧面无表情的好友对视三秒，宣告阵亡，只能头一撇，嘟嘟囔囔地抱怨：“五月那家伙又要唠叨了……”

“抱歉，给青峰君添麻烦了。”黑子哲也稍稍颔首，说着抱歉的话，可细细打量那双看似毫无波澜的天空蓝的眼睛，又觉得好像能察觉到这人竟然把纵容溺爱和小小的满足袒露得光明正大。

对天翻了个白眼，青峰大辉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听随裁判的一声哨响，重新回到灰崎祥吾的队列所在，准备迎接来自黑子静也的狂风暴雨。

【啧，要命。】

他直直看向站在队列最前的那人。眉宇不再含着平日的戏谑玩笑之后，锋芒毕现；眼梢上挑、眼尾飞红，配着唇角那一抹似笑非笑，凌厉且张扬，无形中流露出了一种笃定的自信，却不是浮于表面的轻慢——这个人骄傲得，甚至不屑“看”你。

青峰大辉活动活动手腕，回忆起过往的些许片段，再看了看尤不自知的灰崎祥吾，不免幸灾乐祸地咂咂舌。

在最开始的时候，五人组以“守护者”自居的，是青峰大辉。因为他身材高大又结实，擅长打架，以前但凡有不长眼的小混蛋想欺负桃井五月，都是他一个上勾拳搞定的，少有意外。瞧着黑子静也那细胳膊细腿，又被身为兄长的黑子哲也百般爱护，就连手掌蹭破个皮都跟胳膊骨折了似的，他自然而然地把对方归入了与小青梅一般的“被保护”人群。

直到有次，黑子静也出去买水的时候，这附近比他们稍大一些的学长不知怎么盯上了桃井五月，前来挑事。青峰大辉跟别人打架无力分心，黑子哲也为了保护桃井五月，被人摁在地上打了一顿。

等黑子静也回来的时候，青峰大辉已经咬着牙把人都给打走了，正在查看桃井五月和黑子哲也的情况。

他到现在都记得，黑子静也看到黑子哲也身上红痕的表情——那很难用言语形容，明明没有落泪，也没有咆哮，她只是安静地细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