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崖边(2/2)

“哈哈，认命？哈哈，认命！你追过来就是为了让我认命吗？”她轻笑着重复宋清如的话，笑意里是无边的绝望。

脚下的枯草随着她的走动发出细微的破碎声，耳畔呼啸而过的寒风不知将吹往何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今晚的夜色极浓，浓的似乎可以把这世间所有的悲欢喜乐都包容其中，这么多年来，梁以第一次觉得不该跟姐姐入府，不该在看尽世间薄凉遇见如此温润的人，不遇见就不会沦陷，更不会落到此般田地。

“倘若我说我不认命呢？！”梁以不再强忍，任凭眼泪从脸颊滑落，目光却凌厉了起来。

宋清如心钝的一跳，他抬眼紧盯眼前神色凝重的梁以。

“我说倘若我不认命呢？！”梁以抬高音量。

她嘴角微扬，薄唇被冻的青紫，眼眶通红。

她往后退了一步，离宋清如更加远了些。

“你要做什么？”眼前的温润男子往前靠了一步，目光微收。

“告诉我姐姐，人这一辈子不能只为旁人活！”她迟疑片刻怒声道，随即转身投向身后的万丈深渊，衣袂翻飞，身姿在悬崖边似划过一瞬的白。

“小满！”宋清如惊呼，他来不及反应极速冲上前身子一纵一把拉住下坠的梁以，身躯坠落顺手勾住崖边上的老树，狂风呼啸，他揽住了梁以纤弱的腰身，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原本跟着坠落的心脏又重新回到了胸腔里。

梁以感觉自己被紧拥在对方的怀中，绵软的布料摩挲在她的脸上，她浑身都使不上力，却感觉到了身旁人身子的微颤。

二人悬挂在悬崖边的枯树上，摇摇欲坠。

“放开我，为什么要救我？！”她急切道，抬头却只能看到对方消瘦的下颚。

宋清如感觉到了身体力量的透支，风太大了，他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将她拉上去，却也没办法就这么放手，送她去死。

“放手！”梁以开始努力挣脱对方的束缚。

“别动！真要一起死吗？！”宋清如收紧了拦住梁以腰身的手臂，大脑极速地运转中。

梁以闻声猛地停止了挣扎。

宋清如似忽然想到什么。

“你摸下我的衣襟里是否有个信筒。”他握住树干的右手被粗糙的树皮磨破了皮肤，有血滴下来，他却似乎丝毫不觉疼痛般更加握紧了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