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启程(1/2)

第二天一早，王二主仆收拾停当，牵了白龙马和大叫骡准备出发，张千户压根就没露面。他就算想十里长亭十八相送也做不到，骡子马的全死了，商队正满城张罗着买马呢。话说他也根本没想去送王二他们，说想让这俩去送死吧，倒也不是，毕竟这任务他也担着承，但这几日连续吃瘪也让他着实羡慕嫉妒恨着王二这小秀才。

王二早起去和佩曦道别，满心做好了佩曦继续纠缠指责乃至谩骂的心理建设。他甚至设想佩曦会哭着闹着一定要和他一起共赴海罕卫，然后他如何谆谆教诲循循善诱，劝佩曦在兰州乖乖等着他。然而这些设想都被店小二一句话打得粉碎，佩曦房子门锁着，问小二，小二说女客人凌晨时分就退房走了。问有没有留信留话说没有，问去了哪儿，小二哈着腰说我们是有职业道德的，门里的事我们管，出了门客人直接升天我们连热闹也不看的。

王二是带着失落的心情走出天水城的，他倒不是埋怨佩曦，王二向来善于因己及人，特别注意从他人角度考虑问题的。这事他本来做得也欠妥，宁佩曦豁着毒死商队一大片骡子马的，虽然没毒死人，可这也和杀人放火都差不多了。本来这事和人家都没关系，人家一个女孩子这么可着劲帮自己，自己自作主张一意孤行的就要去海罕卫，至少提前再做做佩曦的思想工作是要得的。这会佩曦生气他完全理解得了，搁他心里也不舒服的吧。这下好了，想缓和一下气氛都找不着人了，这下来的行程，少了这么个温柔可人的姑娘陪伴，一下子就少了好多分颜色。

不管怎么地开始走吧。少了商队的拖累，王二和七斤出城后放马疾驰，速度比前些天快了不知多少。一路行向西南，地势越走越高，地形地貌刚开始倒和陇右的黄土高原差不多，就是地面的植被越来越少，成片高大的乔木渐渐看不太见了。本来从天水去西宁，最好走的路还是途经兰州，虽然这样走路程最长，但是沿着湟水河道地势却低，少有高原反应。不过经张千户强烈要求，这次王二他们走的是南线，经过循化翻山去往西宁，这样走虽然路程最短，但是要经过两座千丈以上的垭口，山高路险，一般旅人是不这样走的。王二倒无所谓，人少了才有探险的意味，不然一大堆人路上熙熙攘攘，那不成了旅游了。

走循化去西宁，先要经过陇西和甘南，这一路是农业和牧业混杂的区域，蕃人不少，前朝北胡征服中原时跟着胡人进入中原在此落户务农的的回回倒是更多，汉人几乎看不见。这大大出乎王二的意料，他总以为甘肃道都是汉人的天下呢。一路行来，虽然路程紧急，张千户千叮咛万嘱咐要抓紧时间，不过王二还是抽早晚的时间逢庙必进，途经的喇嘛庙和清真寺让王二大开了眼界。七斤听说密宗的喇嘛们都武功高强，就兴高采烈的想找人家比划，被王二骂的狗血喷头，少林寺的和尚还不是都会武功呢，何况喇嘛。就算有会的，人家好好的修行之人，跟你不明不白的打一场，那不是神经了么。

知道了家传伪装版五禽戏或许是神奇功法，王二和七斤对每天的练功变得更加起劲，本来每天早晚各一次的练功，这俩货恨不得一天能练上十次。不过这就应了欲速则不达的老话，这心里一有杂念，练吐纳的时候两人都觉得气息阻滞，浑不似过去轻车熟路的样子。王二和七斤私下里交流，都觉得还是得回到原路，这事急不得。

一路上，佩曦教给王二的几套武功，王二每天用心习练，出于对佩曦的歉疚之情，他倒是练得格外用功。这几套武功的珍贵程度佩曦教授的时候说的很清楚，以后他师父知道她传了给外人吹胡子瞪眼睛是少不了的。但是佩曦也没专门给王二说绝对不能再外传了，估计她也是知道，想让王二忍住不给七斤说那难度太大。所以王二一出了天水，就心安理得的一股脑给七斤教了。七斤自然乐得要命，说实在的他练这种功夫的天分绝对超过了王二，有些王二还没弄明白的步法或者招法，就是比如说这一招到了这儿下一步怎么就倏地一下窜到一丈外去了，王二半天想不明白，到了七斤手里却自然而然的使出来了。所以一路上两人没几天就把剑法、短打的招式练得挺纯熟的了，两人也对练过，除了证明了这几套武功的神奇之外，对自己的身手那是大大的增长了自信。

就是那套轻功，只练步法完全没用啊，你就是步法再熟，人家说的这一步就上房了，你没内功上一个试试？就是剑法和短打，其实也必须配内功一起使得，这俩淬体高手假假的身负疑似绝顶内功却不知道外放的门道，简直急死人。七斤胡乱试了两次，差点整死自己，有一次搞得整整一个时辰下肢完全失去了知觉。两人被吓住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吧，然后就再也不敢胡乱摸索了。

昼行夜宿，两人从甘南向西沿着不断升高的地势艰难进发。随着不断走高，原先满眼随处可见的黄土高坡地形早已不见，庄稼地和高大的乔木植被也渐渐看不见了，满眼间全是铺满山间谷道的矮草。这里的山势并不像秦岭那么巍峨险峻，而多是一个一个山包相连，起伏柔和。现在正是九月初，满坡的草还正绿，放眼望去，蓝天、白云和如茵的草毯一直铺到天际。这里的云朵走的极快，云朵下的草地会被遮出大片的阴影，这阴影会随着云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移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