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中篇【4】(4/5)
可以被虚构。若真如此,历史作为一个存在,就理应消失。历史的问题在于不断发现真实的过去,在于用一切非伪造的证据说话,在于让人如何在现实中成为可以讨论的问题。在于警示人们,以史为鉴。
我打开了那份档案袋,映入眼中的第一份文件,是七年前的一期样刊。
头条上写着:罗宾之死。
“据小丑的帮凶供述,六个月前他们设计抓住了罗宾,并对他进行了秘密关押。那段时间小丑每天都会前往关押罗宾的牢房,使用撬棍对罗宾进行毒打。同时,小丑要求他们时刻监视蝙蝠侠的行动。为此曾多次派出病毒感染者干扰哥谭治安,只为混淆视听。在被蝙蝠侠发现行踪之后,他们进行了转移。临走前罗宾虽然一息尚存,但是他们将他抛弃在了满是炸药的地牢里,并进行了引爆。”
“罗宾的尸体被蝙蝠侠带走了,他是第一个到达爆炸现场的。而我们甚至没来得及近距离查看一眼。蝙蝠侠不会允许任何一人触碰他的助手的尸体。有消息称罗宾已经被安葬了,但我们甚至连墓碑在哪里都不知道。”
“那个孩子被打得遍体鳞伤,又被活活烧死,之后承蒙主的恩赐得以安葬。你以为我们没有做过那些工作?你以为我们没有试过确定他的身份?”
“据gcpd透露,蝙蝠侠逐渐变得越来越极端暴厌,他在惩治罪犯时开始痛下狠手。从近日逮捕的重伤昏迷的谜语人和企鹅人身上可以看出,蝙蝠侠正在陨落。我们是否可以猜测这是因为罗宾之死造成的连锁反应?相关部门认为蝙蝠侠极有可能失控,为此坚持对他进行围捕,然而屡屡失败。”
许许多多的证人证词。然后是各种各样的照片。
从以往抓拍到的罗宾尚且健在时候的照片,到如今那个活跃在黑夜里的年轻人已然倒在地上,由于是远距离对焦临时抓拍出来的照片,很多东西都看不真切,只能勉强分辨出男孩身上血肉模糊的部分血迹已经干涸显出深褐色的制服,带着难以名状的惨烈。原来这些类似的刑侦材料我只能从电视上看到,但现在真正接触时,很难想象这居然是真实发生在现实社会中的事情——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被关押,被折磨,最终被残忍杀害——过于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我感受到难言的不适。胃在抽搐,喉咙发紧,我艰难地抑制住呕吐的冲动,将最后几页手稿看完然后原封不动地装了回去。
这些……都是真的吗?我在恍惚中把视线从档案袋上收回,看向对面的维可女士。他已经死了?还是被小丑杀害的?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唇试图控制里面没来由的泣音,但再度开口时,从声带到嘴唇再到全身,颤抖连锁性地传递至身体的每一寸神经末梢,近乎崩溃的情绪突破了理智最后的防线,扯断了隐藏的珍珠项链,我感受到眼泪涌出眼眶的温度,它们滚落,下坠,碎裂,每一滴都掷地有声。
我想起自己先前一系列的猜测,想起我曾猜测自己所认识的杰森可能就是布鲁斯先生的尊贵养子,想起自己曾揣测他就是失踪的二代罗宾,归来的红头罩。我曾假设他是为了躲避什么而不得已选择了假死,但我没想到自己的一切猜想和真正的现实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它像一个小美人鱼的梦,一个睡美人般的童话,而现实则是扯断了你的翅膀让你深陷在泥沼里,亲眼看着自己先前所拥有的美好的一切被一点一点占有剔除却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我在心里试图劝说自己。这就是事实,二代罗宾已经死了,他不可能是我认识的杰森,他不可能在死后又活过来,死而复生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况且,二代罗宾所经历的一切太过痛苦了,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杰森身上,至少不应该发生在我所认识的杰森身上,那对他来说太不公平,命运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我现在的所有劝说都只是在欺骗自己,我应该是明白的,那位死去的二代罗宾,他就是杰森,杰森·陶德。那个温柔又孤独的青年,我在哥谭的第一个朋友。我就是这样觉得的而已。
我想起今天上午遇到的那位年轻守墓人,我对他说过我相信他看到的一切,我相信他是因为我相信那个男孩还活着,我相信杰森·陶德还活着。就连刚刚看到的关于二代罗宾的照片,我都觉得自己能从上面看到杰森过去的影子。
那个时候,杰森,你一定很痛,很绝望吧?
泪水一寸寸地打湿脸颊的皮肤,我听任眼泪流过嘴边。维可女士担忧地走过来,她小心地在我身旁坐下,轻轻抚过我的后背,柔声安慰说,虽然出现这种事情真的太让人心寒了,但是,调查中有人猜测罗宾没有真的死去,他……
我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擦去遮蔽视线的泪水,扭过头去看着她,说:维可女士,如果我说,我可能见过这位二代罗宾,您,会相信我吗?
我看到她愣了一下,也仅仅只有一小下,随即便环抱住我的肩膀,揉了揉我的发顶。
我相信你。她说,声音很轻,仿佛白日的月亮。那个孩子,他现在还好吗?
他……他现在很好,真的很好……
我想起杰森,想起他和普通人一样拥有的日常生活,想起我们毫无顾忌地行走在哥谭的大街小巷的那段时光。我强自压抑着声音里的哽咽,对维可女士这样说着,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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