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王老丝的玉(1/2)

路知府道：“陈兰娇乃是有夫之妇，如何再嫁，况且王九州还是他的小叔子。”

西县令道：“下官听说有些蛮荒之地，嫁小叔子这样的事还是挺常见的。”

路知府气得骂到：“胡扯，我等饱读四书五经，陈老爷又是个有身份的人。lún_lǐ纲常，怎么能不讲了？按照你那个说法，简直就是乱……”

这时，李四邺道：“路知府居然还和西县令争论什么乱不乱的。就算是合乎lún_lǐ道德，随便找两个人为婚，就行了吗？那不是扯嘛。”

费一流也说道：“这指腹为婚规定的当事人就是王九州与陈桃红，怎么能说变就变呢？这属于人身性的权利义务，不同于欠钱什么的，是不可以转移的。”

西县令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看锦衣卫大人和知府大人意见相左，气氛太尴尬了，逗大家一乐。”

李四邺和路知府齐声道：“还请费大人神断！”

费一流思量再三，道：“既然陈家和周家只是订婚，还未拜堂成亲。那么，婚约固然应该遵守，但也应遵照男女双方当事者的意愿。若有一方不能够履行时，就不应该强制执行。而今，陈桃红明显是不愿意嫁到周家的，那么陈家和周家的这一纸婚约理应作废。至于陈周两家之间的彩礼往来，自然应当返还。毕竟是陈家悔婚在先，对周家造成的损失，自然应当有所补偿。你们可服判？”

话还没说完，王九州回应道：“小人服判，费大人英明！”

（此案涉及到陈家和周家，周家都不在，服什么判！费大人哪里英明？）

“陈老爷呢，有什么不满吗？”

陈老铁攥着拳头，面色凝重：“我不服。”

（不服咋的，要干仗啊？）

路知府道：“陈老爷还有什么隐情，不妨当堂说明了，钦差大人定然会秉公执法的。”

陈老铁正要开口，恰巧此时，一个少女踮着脚尖，轻轻补入大堂。她大约十**岁年纪，一身柳绿色衫子，长发垂肩，眸子如同刚被洗过似的泛着光，拘谨而新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公堂。

那少女一踏进这个府衙，便为这庄严肃穆的公堂带来了无限活力。公公堂上的一个个大老爷、一个个大老爷们儿纷纷打量着这袅娜的少女，宛如看到了天仙，心中所想，不一而足。

李四邺走进费一流道：“大人，这便是铁货陈家的幺女，桃红。”

陈兰娇看到妹妹桃红，眼泪当时就下来了，桃红也眼圈泛红。姐妹俩搂在一起，梨花带雨。

陈老铁铁青着脸，斥责道：“这些天乱跑什么，成天胡闹，府里上下都担心死了。你们姊妹两个有什么话回家去说。当着各位老爷的面，还不快站好！”

姊妹俩双双站好，一个风韵无边，一个分外俏皮，大堂之上，风景这边独好。

王九州与陈桃红不经意地对视，王九州的眼里闪着光，殊不知此二人未来的路根本没有这么一帆风顺。

费一流嘴角上扬：“大家既然相见了，这是好事，切莫再伤心了。陈老爷，刚才想要说些什么？不妨直说，官府绝不会强人所难、欺压百姓的。”

陈老铁道：“我无意冲撞大人，只是儿女婚姻非小事，我只有这么两个女儿，且长女已经出嫁，所以不敢仓促。”

“不妨事，请讲。”

陈老铁道：“结婚涉及关系错综复杂，不是两个人远走高飞就行了，这是家族中的大事，是华夏家族中最隆重的仪式，须六礼齐备。夫妇同席合卺之外，还要拜舅姑、祠堂。若是没有宗族亲朋的认可，和私奔有什么区别？”

人们纷纷点头。费一流心想也是，毕竟这年头连个结婚证都没有。

陈老铁道：“桃红嫁到周家，我陈老铁这个大家长乃至陈家上下，无不同意；而桃红嫁到王家，陈家上下却是没几个看好这段婚姻的，据我所知，即便是王家，也不是都同意的。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违。这样看来，桃红嫁到周家更为合理啊。结婚后也可以慢慢培养感情嘛，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相濡以沫、互敬互爱、始终如一，平日里也不会有什么矛盾，陈周两家联姻，简直就是模范夫妻嘛。”

王九州道：“如今心学盛行，讲求追求本心、心性自由。伯父只说父母之命不可违，而丝毫不尊重子女自身的本性和欲求。难道结婚的两个人反而不以婚姻大事为大事了吗？难道男女在一起的意义就只能是因为那些狭隘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准则吗？”

陈老铁道：“九州，我且不评论你这大不敬的思想。且说，你们王家的条件也不差，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纠结于一个陈桃红呢？只要放出消息去，前去王家提亲的人定是络绎不绝啊。桃红从小娇生惯养，对生意一窍不通。王兄走后，你兄长一人操劳生意，整天忙得要死，十日有九日出远门。你找个门当户对、精通生意的大家闺秀，帮着打点一下王家多好。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西县令也应和道：“王家公子这么好的条件，即使不爱精打细算的正室夫人，也可以纳妾，日后喜欢哪个可人儿了，便娶回来就完事儿了，还是太年轻，人世间的婚姻哪有这么多情情爱爱的？平平淡淡才是真嘛。”

陈桃红抬起头来，有些拘谨地说道：“大人，我有话想说，可以吗？”

费一流道：“当然可以，姑娘直说便是。你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想说什么，直说便是。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