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泥人坐 魂当去也,路迢迢 人心昭昭(1/2)
三声道问,三声道回。
烟云聚散,那荒原上,一声长笑大起,只见那白袍道人踏空而走,手掌一摇,一捧书卷归位,那铁甲粼粼,照破千古寒光。
毛驴鸣唱,踱步而出,黄天凉坐在驴背,身子微躬,对天阙之上李辟尘拱拱手,笑声朗朗。
“多谢道友,因果已了!”
“何为一道?那心中真意便是道;何为一道?那心中真我便是道;何为一道?那心中真念便是道。”
“处处皆道,道在我心,十年之后,再向道友讨教。”
毛驴踱地,烟尘袅袅,向着西天癫走,白袍人哈哈大笑,只看天上,那木龙化剑,龙马踏火,此时李辟尘坐在踏红尘之背,向下摇摇打个稽首:“十年之后,九玄论道,再见道友。”
“此十年,诸有缘法;此十年,天人再话。”
李辟尘转身,目光稍动,捡起一柄木锤上马,于是踏红尘蹬蹄,云雾渺渺,向那东土而去。
只看千峰陡转,那五鬼担着天山,此时冥海突显,白脸艄公坐地而出,立身东天,那其余三方处,各有三道神影显化,乃是另外三位幽黎艄公。
乾钟坤鼎中,那团灵光落下,白脸艄公手掌一握,抓在其中,对李辟尘缓缓打个稽首,笑道:“多谢小道爷了,如此,我可回幽黎复命。”
他身魂俱摇,此时忽化一道白光遁走,那身躯留下,此时坐地,面目陡消,化作一尊泥神。
五鬼起山,踏步回转,只是刹那,便是乾坤再乱。
一步之下便是万水千山,瞬息之后便已回转赣老城中。
此时李辟尘抬头,见那道白光显圣,化那位艄公真正模样,那一身衣袍纤尘不染,头顶斗笠,身披蓑衣,脸覆铁面,黑发落下,直垂腰间。
他站立云头,只道一句言语,其不过一个字,便是:“来。”
一言落而万光俱起,那城中,无数光点显化,魂魄幽幽而起,那善的,恶的,大愿的,都做灵光入天,落在舟船之上,如点点星芒。
笛声朗朗,见那冥海滔滔,其中守着门户的,是那位艄公摇桨。
海中起浪,见那三山锽锽,其中踏着幽道的,是那位艄公渡江。
天外处,白云聚光,只消片刻,见光华打落,直落李辟尘道花之中,正是功德天光。
冥神求助,必有重托,所得之报,必是重报。
白脸艄公离去,回首,与李辟尘道:“小道爷,你是纯阳之躯,身化至阳,骨作琉璃,二十七阳化真仙,虽有幽黎云气在身,但太过稀少,然既是太上之脉,只有阴阳循环,方是至理。”
“这副阴躯赠与道爷,此前我也言过,这是息壤所造,阴气入真,与小道爷纯阳之体正是相对,阴尽阳生,阳尽阴起,阴阳互合,如此才是平衡之道。”
平衡,阴阳互动,阳不过阴,阴不过阳,道生一,一元起始,又见大道开天。
那泥人落下,无面无脸,身无长物,盘膝而坐,手捏道印,此时化归,作巴掌大小,落入李辟尘手中。
白脸艄公又开口,却是提点:“阴阳平衡,然仍旧凶险,何为无为,何为不灭,何为问道?这俱都是要明白的道理,阴长则阳消,阳长则阴消,人之所以活,正是因为二十七阳压二十四阴;鬼为何是死,正是因为二十四阴压二十七阳,那其中,二十七阳都化了干净,自然死了,而仙家魔人,二十七阳皆长,二十四阴尽去,故此红尘不染。”
“余下我不好提点,胡乱言语,当有大罪,便就此别过,若是有缘,小道爷,你我幽黎天中幽冥海还可再见。”
“对了,且还有一事,小道爷要寻的匠人,此时正在西方七里之外。”
白脸艄公笑笑:“七里外,老镇处。小道爷那观,城中没有修的了的,只有那七里外的一人,才可取石铸观。”
李辟尘明晓,对艄公打过稽首,后者哈哈一笑,隐入冥海波涛,此时只见三黎山震,幽黎天翻,那波涛足有万丈,盖过乾坤!
此时再看,人间无数魂魄俱归,当中,又有三道光华化出,其中一位,那金袍书生,对李辟尘拱手;其中一位,那烂衫白骨,对李辟尘拱手;其中一位,那黑衣官差,对李辟尘拱手。
再此时,人间之中有光华显化,仔细看去,正是那白袍鬼神。
“小道爷,我去也!”
白袍鬼神对李辟尘拱手,此时踏天而去,扎入冥海之中。
三光隐没,那三魂已经归去,大愿或了,或不了,皆入幽黎。
心有念,只道这三魂:
“仙卷阴云锁神柽,幽黎天内舞乾坤。
浮生一语念卿魂,金袍落下饮千樽。
白骨挑山过红尘,苦乐无言二两真。
兄弟相见同相问,酒落人间说上乘。”
李辟尘缓缓开言,只抬头望天,此时摇摇一礼,口中道言:“诸位,一路走好。”
波涛阵阵,红花细雨,那烟雨朦胧中,人间不见,只看幽黎阴天。
一艘木舟摇摇,过那万丈波涛,四海处,皆有苦舟过眺,此时聚首,如是渔人出行,在那海上划桨,前方看不见真切,只道其中那三山飘摇。
一盏茶过,幽黎不见,人间再显。
龙马踏地,李辟尘坐在山巅,那侧旁,游道行走来,站定无言。
李辟尘眼中,阴阳瞳坐看苍天,只观了下方,是青山千里,处处人烟。
“好,好,好个人间。”
李辟尘转过头,对游道行开口:“去吧,我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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