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节 乡党子弟(1/3)
张越带着人走在辉渠人的牧场之中,看着这片已经被辉渠人用双手渐渐经营起来的土地,心情一下子就变得通透起来。
自上次从长安返回新丰后,他隔三差五,就会来此走走看看。
与辉渠人的关系,自是突飞猛进。
到现在,他已经能喊得出几乎每一个辉渠牧民的名字,甚至还能知道他们的性格与喜好、特长。
而在这些辉渠人心里,张越现在已经上升到了近乎神明般的地位。
就像现在,看到张越走过来,正在忙着收割青草,将之堆磊在一起的辉渠妇女们立刻就带着孩子,恭身的弯腰鞠躬致敬:“侍中哥哥!”
人人都是面带崇拜,充满了畏惧与尊敬。
哥哥这个词汇,在现在还只是北方匈奴、乌恒等民族的用语。
其意思也不是什么兄长。
而是游牧民族对于部落之中的强者、首领和贵族的尊称。
就像当初霍去病纵横天下时,匈奴人看到他的战旗,就肝胆欲裂,大喊一声:“骠骑哥哥来了!”
然后就跑的无影无踪。
实在跑不掉,就带着全部落男女老少,牵着牛羊、马匹,抱上一头一小羊羔,匍匐到其大军之前,举手投降。
故而,在北方部族之中,能被人尊崇‘哥哥’,这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张越能被辉渠人尊称一声‘哥哥’,自是有原因的。
在现在,辉渠部族之中,已经有十八口大型青储窖被挖好了。
其中存储着数千石正在被青储发酵的草料。
仅仅是如此,就足以让辉渠牧民们发自内心的崇拜了。
青储地窖技术,在后世不值一提。
但在这个时代,对于以畜牧业为生的辉渠人来说,这却是堪比杂交水稻的划时代发明。
因为,有了这个技术,牲畜就再也不用害怕熬不过寒冬了。
对于牧民来说,牲畜就是一切。
张越看着这个情况,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现在,这些辉渠人已经在新丰落地生根,并成为了新丰县的一分子。
他们豢养的牲畜,也是长的膘肥体壮。
数百头刚刚产下的马驹、牛犊的成活率,甚至接近了八成!
这意味着,他已经抓到了一张王牌。
一张干涉汉室马政和国营牧场布局、建设的王牌。
说不定,还能借机影响新太仆的人选。
想起太仆的事情,张越也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因为丞相公孙贺自杀,故而,他们父子曾经秉政二十几年的太仆衙门,立刻被放到了放大镜下。
别说他们父子无能昏聩,贪婪无度了。
就是他们把太仆衙门经营的很好,一旦垮台,那么海啸就会席卷整个太仆上下。
现在,旧太仆丞相公孙贺畏罪自杀,当任太仆公孙敬声坐大逆无道下狱。
整个太仆系统,立刻就变成了一块所有人都可以踩一脚的臭狗翔。
半个月时间,其中上层的官吏就十去七八。
大批四百石到一千石的官吏,被勒令辞官或者主动辞职。
至于那些曾经与公孙贺父子关系密切的故旧、亲戚,则一下子就跌入深渊——他们的余生恐怕都得在监狱之中渡过了!
也正是因此,对太仆这个位置的竞争情况变得更加激烈。
原本差不多十拿九稳的上官桀,现在也已经不那么有信心了。
因为……
现在,连刘家的人,也觊觎起太仆的职位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只要坐上太仆的位置,分分钟就能将数百个肥差,分给自己人。
“看样子还是得撑一把上官桀啊……”张越在心里面寻思着。
上官桀是有些喜欢拍马屁,也特别热衷于阿谀逢迎。
但是,在马政方面,他至少是个专家,最起码熟悉业务。
比那些现在自吹自擂的宗室子弟要好太多。
毕竟,内行就算犯错,也不会犯致命的错误!
而外行,甚至可能连错误是什么,也搞不清楚。
说不定会出现无数好心办错事的事情。
类似的事情,张越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
心里面琢磨着这些事情,张越就继续向前,走到了牧场核心的山谷地区。
此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军营了。
一面黑龙旗,在山谷谷口上方飘扬,山谷两侧,还建起了姗栏。
一间间用青石建起来的营房,在山谷之中依次排开。
“侍中公来了……”一个粗矮的男子,远远的见到张越的影子,立刻带着人从山谷之中走出来,迎上前,拜道:“末将何远拜见侍中公!”
“何司马请起……”张越立刻上前,扶起此人,笑着问道:“司马与诸位乡党,在此可还住的如意?生活上可有什么需要县衙方面关注的?”
驻扎在此的,正是七八天前,刚刚从长水乡奉命来到新丰的旧长水隧营,现新丰隧营。
何远正是这支来支援新丰建设的隧营部队的司马官。
“劳侍中关爱,末将谨代表隧营上下谢过侍中……”何远起身,笑着道:“自来新丰,蒙侍中关怀,我等隧营将士食有粱肉,饮有美酒,诸般工具,更是全部得以换新,现在全体将士皆摩拳擦掌,随时听候侍中召唤!”
张越听着,笑着道:“往后新丰上下,诸般事务,还需何司马及众将士用力!有任何需要,司马都可以向本官,向县衙直接提出来,只要是合理的要求,县衙一定竭尽全力满足!”
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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