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初入宫廷(1/2)
多佛的白色海峡上高耸着一座巨型圆形灯塔,不过比起建筑艺术本身,更吸引伍尔夫希尔德的是灯塔顶端的光芒,她最初注意到这一光芒是在十多英里外,只是在靠近海峡后,她才确认了光线的来源居然是这座灯塔。
英格兰人的“魔法”已是北方的公开秘密,这座灯塔便是最著名的证据之一——据说埃德加国王亲自制造出塔尖上那枚“月光石”,然后便下令将其安装到灰色的多佛灯塔上,每天凌晨,守卫会到塔顶重新加满鲸油,确保那道炽烈的辉光永不熄灭,即便是最恐怖的风暴中,附近海域的船只也可以一眼辨认出来。埃德温是亲眼看着国王制作这块被叫做“菲涅尔透镜”的大家伙的,无非是用一整块水晶反复磨制而已,经过最初的惊叹后,埃德温已经对这个玩具失去兴趣了。
而奥托伯爵则是第一回见到这种十九世纪灯塔上的装置,他扫了一眼面色如常的埃德温骑士,不禁思索道,这座建筑的目的恐怕不止是指引船只,海客从来都是最迷信的,而英格兰人的“魔法”显然对所有觊觎这片海岸的敌人形成了强烈的威慑。想到自己即将与统治这座“仙岛”的国王再度见面,这个年老的萨克森王公竟然生出了一丝敬畏。
多佛要塞与海峡对面的加莱要塞共同构成了这个岛国的海上门户,这些年来,多佛的城堡经过了无数加固,石壁上的巨型垛墙上方隐现着更加阴森的内壁,其核心则是一座星形塔楼。伍尔夫希尔德在萨克森所居住的旧堡远没有这般气派,即便是被她的父亲拆毁的哈尔茨堡和戈斯拉尔行宫也难以和这座要塞相提并论。老实说,在抵达伦敦前,她已经被这样杀气腾腾的建筑吓到了。
守军似乎早有准备,很快为舰队上的贵人们提供了各种物资,甚至包括一盆香喷喷的玫瑰水,这倒是让依旧受到船上气味困扰的伍尔夫希尔德喜出望外。
休整了一夜后,萨克森人立刻开始北上,奥托伯爵换乘了一匹牝马之后看上去仿佛年轻了十岁,而穿上全身板甲的埃德温骑士则光彩照人,让年轻的伍尔夫希尔德几乎不敢直视。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即将见到英格兰王子的事实,沉浸在白蔷薇一般温柔的迷恋中。
衣甲鲜明的众多从骑护送着笑容如苹果一样甜蜜的萨克森少女穿过了肯特和萨塞克斯,在萨瑟克北方渡过泰晤士河后,来到了伦敦西部的托尼岛上。
大理石桥到威斯敏斯特宫的路并不远,只不过在到达王宫前,正在进行日常训练的近卫骑兵刚好从那座帕拉迪奥式白色大厅前通过,萨克森贵人们从未如此近距离见过英格兰近卫的演习,纷纷放慢了步伐,观看着这种充满了对称感和韵律感的骑兵队列。
奥托·冯·诺德马克伯爵越来越感到一种焦虑,他已经见识到英格兰国王的力量,但这样的下马威并不会让人感到愉快,埃德加国王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经过大量的排水和重建,威斯敏斯特的格局比起十年前开阔了许多,各种古典风格的雕塑与彩绘与远处大教堂的玫瑰花窗和飞扶壁相得益彰,这种哥特式艺术采用了后剩反倒不像多佛要塞那么煞气逼人。对萨克森人而言,法兰克与意大利的罗曼式建筑瞬间相形见绌,而那对尚未完工的教堂尖顶,仿佛是无声的挑战,这些萨克森人如果靠近那片工地,听见脚手架上下的建筑师与工匠用不同语言大声喊叫,或许立刻就会想起巴别塔来。
进入天鹅栖息的喷泉花园时,一种奇特的曲调忽然响起,令伦敦模糊的喧闹声就像远方的风琴声一般。尽管英格兰国王本人更迷恋那些幽林一样神秘的韵律,这样的场合里,他还是选择了勃拉姆斯的宏大,那种抛弃了一切无病呻吟的浪漫情感的英雄节奏被新式弦乐表现到了极致,结果就是萨克森人终于见到英王本人时,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埃德加国王正当盛年,一头金发自王冠下散开,从长相上看,国王更像一名俊美的北欧武士,比起这座盛夏的花园,更适合冰岩与白熊的国度。
伍尔夫希尔德忽然回忆起父亲对那些北方人的评价,北风越寒冷,维京之血就越炽热。
英格兰国王身边环绕着彭布罗克伯爵、麦西亚伯爵、诺森布里亚伯爵和沃切斯特主教等王公贵族,而国王本人的光辉并未受到这些强大领主的削弱,那种坐拥一国的气质是错不了的,如果国王换上普通袍服,如同希农的法兰西太子考验圣女贞德一般让伍尔夫希尔德辨出谁是真正的王族之首,她也绝不会认错的。
“陛下(rde)。”她一边垂首行礼,一边用颇为生疏的盎格鲁语言问候道。
“我的孩子,你在我们的王国就像是回到家中一样。”埃德加颔首道。
奥托伯爵向埃德加献上萨克森公爵的礼物时,埃德加替自己王后道了谢,伯爵听闻王后因身孕未能出席典礼,忍不住瞥了一眼伍尔夫希尔德。
少女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关系到自己未来的重大消息,她还在欣赏着《皇帝四重奏》的旋律,她几乎忘了自己的狗还在车上受苦。
“我的大人,告诉我,公爵如何看待那个罗马的‘教宗’?”终于进入私下聊天阶段后,埃德加单刀直入地问起了萨克森人的立场。
“您得理解,陛下,公爵曾被皇帝囚禁在哈尔茨堡两年,而现在的皇帝比那时候更加强大。”奥托无奈地替马格努斯辩解道,他明白国王的意思,只是马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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