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3)
>鱼塘由人工开挖,二十米宽的河挖成长1000米,宽500米的长方形,将塘里挖出的土堆在外侧围成堆,河中间的滩地形成几百亩的小岛,水满时鱼可以游上岛吃草。鱼塘周围全部是芦苇滩。晚上的滩里漆黑一片,远处偶尔的狗叫声衬托着滩里的静,静得能听到天地的呼吸声。拥着心爱的人漫步在寂寞的滩里,感觉到的不荒寂,而是二人世界的美妙!韩红星想去更深的旷野感受新奇,王书玲坚决阻止:跑了一天太累,明天结鱼塘还得帮父母忙活,还有在父母这边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太久。
第二天醒来时,鱼塘口已站满了人,有雇来的工人,有自愿来帮忙的亲朋,还有等着收鱼的贩子和看热闹的闲人,连海里的、滩里的鸟也密密地聚过来凑热闹,寻机叼一条鱼虾。结鱼塘比过年还热闹,王书玲已开始忙午饭,锅少人多,得烧出几锅饭来让大家轮着吃。
鱼塘河道的每个拐角处都拦了坝,将整个塘隔成四条河,前几天已拉了三条河,今天还剩最后一条。将拉网在河的一端放入,两岸各站十几个工人将网往另一头拉,然后收网取鱼。塘里养的主要是青鱼和鲢鱼,喂的是滩里割的柴草,三年结一次塘,一般青鱼六斤左右,鲢鱼三、四斤重。
结完塘的河段水已放得见底,三、四个有经验的渔民正在塘底找寻甲鱼和鳗鱼。他们仅凭肉眼观察污泥里的动静与痕迹,就能区分哪些是小鱼小虾,哪些是甲鱼和鳗鱼,并将它们逮住。滩里的鱼塘鳗鱼特多,还有甲鱼,昨晚已看到被逮住的野生甲鱼,最大的壳比脸盆底大,爪尖像钩一样锐利。
不同于夜晚的沉寂,滩里的白天诗意盎然。高高的蓝天洁白的云,将整个世界显得干净,天上太阳懒洋洋地张着脸,无视寒风的呼吼;空中,海鸥飞翔,白鹭成行,觅食的鹤群就在数米开外漫舞;曾经一望无垠的芦苇己被割好捆好堆成垛,静静地候着买家,空留下密密麻麻的芦苇根,等待来春发芽;最热闹的是鱼塘这边,鱼已被合围在拉到尽头的网里,工人们有的在水里用网兜将鱼打到岸边,有的在岸边分拣品种与规格,有的用筐将它们往岸上抬;岸边的人们边看热闹边估算着收成,等着拎二条鱼回家;岸上的贩子忙着验货、计重,将鱼往水车上抬;最忙的是王书玲的父亲,里里外外全靠他张罗决断。
父亲五十多岁年纪,海风吹黑也吹皱了脸,常年的辛劳佝偻了瘦弱的腰身,滩里的寂寞让他离不开香烟,除了吃饭、睡觉,嘴里总叼着它,这种习惯练就了他能叼着烟吐痰。在新东村,上至八十三,下至手中搀,看到他都会恭恭敬敬叫一声王爹爹。
听王书玲说过,父亲受人尊重源于他忠厚的为人。父亲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后来投亲才在新东村落了脚,十几岁就被派在滩里看护芦苇。父亲老实、勤劳,年轻时人也长得帅,被做镇长的外公看中人品,与母亲成了家,后来还入党做了村干部,但仍坚守没人肯去的滩里。父亲心地善良,在滩里碰到认识不认识的人,白天留人家吃饭,晚上留人家住宿,遇到有村民路过滩里,父亲无论如何要拎两条鱼给人家带走。
吃百家饭长大的经历成就了父亲与人为善、逢人必尊的性格,每个人都能在父亲这里得到尊重,因而,父亲能得到每个人的尊重。滩里住得久了,父亲不习惯住家里,没办法母亲只好过来陪。天道酬勤,后来村里按镇里要求在滩里挖了鱼塘搞承包,可村里人只会出海捕鱼却没人养过鱼,不懂行情没人敢下手,只好以象征性的承包价请住在滩里的父亲尝试着养鱼,身为党员的父亲才按村里要求承包鱼塘,没想到养鱼发了家。滩里还有蛏、蛤蜊、蟛蜞、海赖子,等等东西,以前只偶尔捉些回家改善伙食,现在哪样都值钱,滩里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东西父母了如指掌,做这项副业的收入也相当可观。
这几年村里的滩也开始搞承包,将芦苇滩划成一片片区域,各个区域多少钱明码标价,谁花钱押这片滩谁去收割芦苇,自负盈亏。父亲在滩里转了大半辈子,哪个地方的芦苇长势好哪片滩多少钱能押他心知肚明,每年押滩也能稳赚钱。家里处处来钱,钱多了王书玲也跟着沾光,母亲手缝里**钱给她照应弟弟,每年都能攒几百元私房钱。
到了下午,王书玲用蛇皮袋逮了个5斤多重的甲鱼,又放进几条鳗鱼,准备回家。母亲知道这些鱼是拿给韩红星,又往蛇皮袋里加了几条鳗鱼。
回来的路上,王书玲说儿女们到鱼塘拿鱼父母全舍得,如果是外人,母亲见父亲太大方不仅不会动手帮忙,还会冷脸。母亲最舍不得父亲,守在滩里大半辈子,有了鱼塘后更是辛苦,每天割草喂鱼从早忙到晚,夜里还要出来巡视,怕鱼塘里出现意外情况。外人只知道养鱼人赚到钱,却不知道养鱼人挣的全是血汗钱。
到王书玲家,韩红星想明天回去,理由是从昨天到现在虽在一起,却连个亲热的机会都没有。王书玲不允许:鳗鱼在袋子里,不早点带回去,死了就是大损失。
到家的第一件事是将鱼安顿好,母亲还没下班,韩红星用洗脚的木盆放了点水,将蛇皮袋里鱼倒进去,见了水的鳗鱼绕着盆底翻转搅动,好不容易数出数量是十条,那甲鱼伏在盆里藏脖露头,黑白相间的小眼放着森冷的光。甲鱼在黄海镇不希罕,可这么大的却少见,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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