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义正言辞(1/2)
燕北又找了一条千里马骨。
虽说过去他的才能不高,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他打了大小百余仗,统治着幽冀二州,无论文韬武略,他比朝廷中多半公卿要强得多,尤其权臣的心术,更是无出其右者。
在皇帝迁都之前,他可是幽冀的主君。
升钟繇为九卿,是他与幕僚商议的结果。近来过了执掌朝堂的新鲜劲后,不单单他感到不适,过去他部下的旧将也都感到不适应,凡是多了朝廷插手不像过去那样自在只是其一,关键是过去只对燕北负责的众人如今头上或是部下都有了朝廷的踪迹,原本只需一道前将军府手令就能办成的事,如今却要东奔西走在邺都走上好几个官府才能完成,还未必能做好。
朝廷与燕氏旧将,都没有将对方当成自己人。所以才有了刁难,才有不适应。
现在时日还短,朝廷百官还记得燕北送给他们活命恩德的感激;燕氏旧将也还对朝廷怀有那么点些许的尊敬。可若长此以往,裂痕如果出现,再想弥补可就太难了。
所以燕北要想办法成为朝廷的人,也要想办法让朝廷成为燕氏的人。而促进这种关系最简单的手段,就是消除百官对他的敌视与忧虑,这个突破口……就是钟繇。
在河内郡时,钟繇曾直言不讳地指出燕北的出身,担忧他迁都邺城后会对皇帝没有忠心。尽管燕北打从心底里并不觉得折算什么事情,但当时确实怒上心头的燕北拂袖而去,在旁人眼中,钟繇得罪过他。
而这样一个得罪过他的人,如果因为敢于直言而升任九卿,对旁人来说,难道还不能显示出他大司马的宽宏大量吗?
这是其一,其二则是御史中丞这个官职,燕北要让它空悬一段时间,这是他给甄尧留的职位。御史中丞太重要了,外督刺史内纠百僚,虽然只是千石官职,职权却着实很大。若是个不明事理的坐在这个位置,掌管着朝议弹劾百官的职责,将来少不了燕北的麻烦。
让甄尧坐这个位置,不为别的,只要他把官职占住,不求立功只求没错。他可以不开口弹劾人,只要不让别人开口就够了。
立在列外的钟繇听见燕北提议自己为光禄勋,一时间呆住微张着口都不曾察觉。且不说他年过四旬做了快二十年的六百石小官吏,靠着救驾的功劳才得到亭侯的爵位与御史中丞这样的千石御史台主官的职位。单单是他曾直言燕北出身这样的事就足够让给他在燕北辅政的朝廷吃到足够的瘪,燕北怎么会提议自己当光禄勋?
朝中早在迁都途中便多有猜测,哪怕燕北真的对皇帝忠心耿耿,有几个官职也是他所必须把持住的,其中之一便是光禄勋。
光禄勋,掌管宫廷侍卫,总领宫内事务的九卿,郎官、谒者、大夫皆为其属官。在当今的邺都,光禄勋意味着执掌最强大的兵马——羽林郎!
燕北这是等于将性命交到自己手上,怎能不让钟繇与百官感到惊讶?
御殿的空气似乎都随着燕北说出这句话凝固起来,就连皇帝都迟疑了一下,看着燕北面露不解。
“陛下、大司马,在下并无担当九卿的才能,还请大司马收回进言。”最先反应过来的钟繇当即辞谢,拱手说道:“光禄勋掌管陛下与宫廷的安危,理应由更有才能的臣子担任。”
群臣都被燕北这个进言弄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连燕北先前的第一件事都没去细想,此时又听到钟繇辞谢九卿,更使御殿中嗡嗡声不绝于耳。
“怎么不行?陛下,臣有句僭越的话,还请恕罪。”燕北一脸正色地拱手向皇位,在得到应允后这才说道:“当日在河内,燕某麾下兵马甚多,而钟元常敢顶撞燕某,百官受制,若在下与李郭无二,是否当时便会将钟元常格杀?”
“想必诸君心里有数,御史中丞当时也抱有赴死之心吧?论直言忠心,谁能比拟元常?”燕北说得慷慨激昂,探手望向刘协,接着转身对百官道:“光禄勋有守备宫廷统领郎官的职责,若将来宫内有变,难道当日能慷慨赴死的钟元常不能再为陛下赴死吗?经验才干可以慢慢提升,可面对强权不卑躬屈膝的风骨,却是学不来的!陛下,臣请钟元常为光禄勋!”
燕北一番糊弄鬼的话从口中义正言辞地说出,反倒让拜倒在地的钟繇从心中升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受。蹉跎十数年,哪里能想到如此看重自己的竟然是燕北这个起于北方的马匪!
就连皇帝也不禁咬牙,重重地点头对钟繇说道:“钟卿,大司马所言亦句句在朕心中,钟卿便不要再推辞了吧?”
见手握大权的燕北如此不留余力地为朝廷举贤,皇帝心里又哪里能不受感动呢?看着此时面前的燕北,再回想起过去的董卓、李傕,刘协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臣……谢陛下!”
钟繇还能说什么呢?他只是缓缓将怀中要表奏的书简缓缓收好,那里面写着兖州牧曹操的功绩。钟繇本想将曹操引为皇帝外援,不过此时此刻,看上去好像并不需要这个外援,燕北对朝廷也并不像董卓李傕那样,大权独揽。
连统领近卫的光禄勋都能交给自己这个朝廷旧臣而不是他燕氏旧部,这样的大司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许多朝臣心里也都是这么想的。不过燕北可没那么傻,光禄勋之下,可到处都是他的心腹啊!
右羽林中郎将典韦对他的忠诚自不必说,统领内卫的左羽林中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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