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虚伪与真(1/2)
蓟县外,扎着黑底燕字与红底护乌桓校尉的旗帜在北营迎风而摆。
燕北布下酒食,端起陶碗祝道:“诸君请饮,营中酒食匮乏,且将就着,待讨黑山事毕三位可往辽东做客,到时燕某再为你们做东,到时秋日蟹已肥,我等于舟上食钳下酒岂不快哉。”
营中未设主座,只有五张案几相对而摆,太史慈坐在燕北身旁,在他们对面的三人正是刘备、关羽、张飞。
刘备与关羽端起酒碗均答谢过,唯独张飞听到燕北的描述眼睛都亮了起来,倒是率先笑道:“那飞便谢过燕君啦,哈哈,兄长,到时咱们去辽东做客吧!”
比起关羽的默然不语只管饮酒、张飞见食欣喜,燕北的目光更多地放在刘备的身上。刘备这个人不简单,心思玲珑却不外泄,燕北能感到他一直在思虑,却什么都不说。
而且他从不失态,总是一副眉目低垂的温和模样,再配上双略大的耳垂倒像是谦谦君子,若非燕北见过他在战场上的奋武用命的模样,只怕便要叫他骗过去。
正如一柄鞘中利剑。
见之如好妇,夺之似猛虎。
刘备放下酒碗,再度拱手拜谢燕北的款待,思衬再三,这才开口问道:“备不过败军之将,燕君为何今日在州府堂上向刘公要我兄弟三人?”
若说当时心里没有一点惊讶与激动,那是骗人。刘备清楚自己在州府的位置,那一众从事乃至刘公,谁会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甚至他们连自己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怕都不晓得。可自己的名字却偏偏被燕北在那大庭广众之下朗声说了出来,要自己三人随他前去冀州战场。
“败军之将?辽东战场上你们劫走我的俘虏孟益,云长还不是险些将燕某斩于马下?”燕北笑的豪迈,抬手向刘备说道:“燕某可没将你们当作败军之将,若阳乐之战伯圭将军麾下无你三人,他便被我束缚着推到这蓟县城下了!”
刘备如何敢应下这样一句话,连忙端起酒碗抿了一口掩饰尴尬,说道:“燕君谬赞了,即便无我等,伯圭兄长有部将用命,一样可化险为夷。”
燕北看着刘备脸上带着玩味笑意微微摇头,不过他也知道这么说刘备是不能应下的,刘玄德不是只知被夸耀的鲁莽之徒,即便他真认为那次公孙瓒是被刘备所救,但再说这样的话也只能平添尴尬罢了。过了片刻,燕北敛衣袖正色说道:“刘玄德,我听到你的名字便觉得熟悉,后来回去想了想,很久以前我就听人提起过你的名字。”
“哦?”刘备脸上带着招牌式的矜持笑容问道:“燕君听过在下的名字?”
燕北点头道:“早年间我曾在范阳住过一段时间,燕某的记忆从不出错,就是那时候我听乡闾人说过,楼桑里有个大游侠儿刘玄德,离了乡里往中原走了。”
“燕某若早些去了涿郡,或许在那时就能与君结交。”燕北说着脸上便带上些许神往之色,随后带着笑意道:“辽南之战,你也不必指使云长劈我一刀,实不相瞒,后来的很多夜里云长总是带着他那杆长刀策马闯入我的梦里,将我惊出一身冷汗。”
太史慈用酒碗挡住脸上的笑意,他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位草莽出身的上官总是在不经意间露怯,而且偏偏燕北身上带有一种奇怪的气质,他可以坦坦荡荡地承认自己这也不好那也不行,却不会令人产生这是个庸人的恶感。
反倒觉得他是真性情了。
关羽缓缓点头,看着燕北也不说话,只是无言地捧起酒碗,一饮而尽。
刘备和关羽这两个兄弟,还是太沉闷了些。倒是张飞一门心思抓着烹肉食个痛快,压根儿没听大家在聊什么,只是看关羽端起酒碗,自己这才有样学样地对着燕北端起酒碗,大手一翻便将酒液倒入嘴里,一口咽下还有些无趣地呷呷嘴,微微摇头。
燕北觉得十分有趣,笑着问道:“益德可是觉得这酒不合口味?”
刘备和关羽看上去对他还有些生,尽管战场上见过几次,坐下饮酒却还是头一回,很难聊到一块去。倒是这张飞无畏无惧,拢起袖袍正要接着伏下身子与肉食战个痛快,听到燕北问话想也不想地说道:“太淡,饮在口中都无甚味道!”
“哈哈!”燕北抚掌大笑,刘备转头佯怒道:“益德!还不给燕君赔礼!”
“无妨无妨,益德竟是个好饮烈酒的,也对,宝剑配得英雄,烈酒也正应配英雄啊!”燕北忙对刘备摆手,随后对张飞说道:“益德既好饮烈酒,襄平有鲜卑人送的塞外御寒烈酒,等燕某从冀州回来,到时让益德饮个够!”
“当真?”张飞放下蒸肉,看看满是油渍的两手,连忙在旁边拭手帛上擦擦,这才拱手道:“那飞先谢过燕君啦!”
刘备看着张飞这副丝毫不将自己当做外人的做派也是哭笑不得,这才陪着笑脸看向燕北,燕北摆手道:“无妨,燕某早年间亦好饮酒,三日不饮便觉馋虫勾五脏。只是前年在中山受了重伤,榻上躺了整个冬天,医匠滴酒不让沾,可是让燕某难受。”
“敢问燕君,是冀州的那场大战令阁下负伤?”兴许是张飞的开朗,亦或是提到战争,关羽问道:“平乡之战还是邯郸围城?”
问完了关羽才感到有些突兀,拱手抱拳道:“望燕君勿怪,在下后来曾让部下多方打探当时的战事,武艺与战阵,关某像多习一些。”
燕北心里亮了一点,他知道张飞的喜好是饮烈酒、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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