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十七章 数量决定性质(1/2)

“都死了，村子里的人全都死了，无一存活……”

钟离缓缓地说着，这让她很难接受。牧羊女曾经对她说，刺客之道，当有刺客的标准，一切超过人为准则的行为，都无法掌握刺客之心。

月岭村的人全死了，那些都是凡夫俗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他们为什么能下的去手？

嬴政听的全身剧颤，胡姬呆在当场，眼镜瞪得大大的。

“啊……”

胡姬娇小的身子迸发出力量，冲向了村子，却被林叶用力拉住。

“大哥，不能让胡儿回去，她会死的。”林叶喊道。

三人都清楚，那些人既然杀了整个村落的人，再多一个胡姬，照样也会杀下去。不把整个月岭村的人杀完，无法伪装成村子里原居民。

嬴政哀道：“胡儿，跟随我走吧！他们都是来杀我的，是我将仇恨带到了你的村子，与我一起，以后定当为你复仇。”

滴下了泪珠，胡姬嘶声道：“与大哥哥无关，就算你不来，还会有另外一个剑客到来。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告诉我，世间的刺客都不能称为人，而是杀戮机器，他们不知道礼义廉耻，不懂尊贵卑贱，只会杀。”

“今日胡儿必须回去看一看他们，看看他们长的是什么模样，要牢记在心底。死去的人里，有我的爷爷、叔叔伯伯，人死灯灭，当埋土落根，不能被野兽撕毁了他们的灵魂。”

灵魂？嬴政真的震惊了，一个小小的孩子，为什么知道灵魂这个词？他很清楚，在中原大地上，这个词不该出现在本时代，她有秘密。

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只是摇头道：“村子里已经布满了敌人，只要记清楚这里，半年之内我就可派出雍城的部队前来搜寻，不必赶在此时。”

胡姬怒道：“因为那些死去的不是大哥的亲人，如果是你的亲人，你还能这么轻松地说吗？哪怕仇人就在前方，也要为亲人的遗体做出点事情，不能让他们抛尸野外。”

林叶和钟离不言语，去不去自当有公子决定，她们不会发表自己的看法。

嬴政也是在理性和感性之间徘徊，春秋战国时期，有太多的谜让他解释不通。与胡姬相见，既是投缘，也是对她有着渊博知识的肯定，一个小小的孩子，为什么能知道这么多？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直面现实，想通了这里，他苦笑道：“现在决定，叶儿跟随小钟赶去雍城，在雍城等我半年至三年时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理当陪胡儿前去掩埋双亲的尸骨。”

挥手阻止了林叶要说的话，继续言道：“胡儿认为刺客都是毫无感情之物，而我却是冷月的一位刺客，需要花时间改变她的思想，天下的刺客，都是有感情的。”

“生亦何欢，死又何惧。来到这个世上，当冷静面对生死，没有必死的决心，永远成不了一个真正的剑客。”

钟离冷冷言道：“公子做出的决定，钟离不会反对。但你要记清楚，你的命是我的，如果你死在他人之手，我将杀尽除冷月之外的所有人。”

说完不再多言，拉着依依不舍的林叶，向雍城的方向走去。

她必须要走，从情楼过来的人，每个都不输于她，他们人多势众，根本不能正面硬抗。还是实力太差，多一人在此，只能成为背负。从这一刻开始，没有比强大自身实力来的急切。

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嬴政拉着胡姬的手，缓缓地向月岭村走去。

胡姬哭了许久，缓缓言道：“两位姐姐不是刺客，她们是剑客，胡儿相信她们以后会帮到大哥的，她们会很快的强大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嬴政奇怪地问道：“叶儿和小钟从小都在训练营长大，在刺客的环境里生存，为了达到刺客的最高境界而努力。在她们的世界里，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刺客之心，可能在你的眼里，就是一具杀戮机器。”

胡姬摇头道：“她们是人，不是机器，刺客之心胡儿不懂，但她明白她们对大哥的心。她们都有颗热诚的心，可以听大哥的命令，可以为你生、亦可为你死！这样的感情，不带任何外物牵引，只属于纯粹的真性情。”

“她们外表冷漠，可内心深处，对大哥都是真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刺客？”

“可她们和我一样，分明就是刺客！”嬴政反对道。

胡姬肯定道：“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在大哥的心里，已经将刺客和剑客弄混淆了。刺客都有自己的杀人目标，为了杀死目标，可以做到毫无人性。剑客也有自己的目标，但他们不会为了目标，而做出违背人伦纲常的事情。”

“刺客以暗杀为主，剑客以明杀为主，两者也可以对调，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完全看一个剑手的本心为何。大哥有想过吗？一个刺客杀过多少人？一个剑客又杀过多少人？胡儿不太懂，但我却能分清两者之间的杀人数量。”

“以杀人数量去定义其中的性质吗？”嬴政深深地思考着，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不管按照哪条轨迹发展下去，只要他未来坐上秦王大位，必定杀戮天下。

衍变成众多的刺秦、以及属于他自己的刺国。

每位剑客都有自己的国家，当国家危难之时，剑客们粉墨登场，哪怕不关乎个人荣辱，都会为了自己的国家，去行那刺杀之事。而他自己，为了谋划列国，定会举起手中的剑，去刺杀列国的土地和皇权。

嬴政深切地知道，自己的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