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晚间(1/2)

周殇的动静又是引来了四周的注目，然后则是一阵的讪笑。

“看看这小子，连毛都没有长齐，还要学别人喝酒，哈哈哈出洋相了吧。”

“这小子也是厉害的，一口啤酒都咽不下去，想当初，老子都六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号称是千杯不醉了！”

“得了，你也少装，你小子这酒量我还不知道......别说了，来喝酒！”

“喝酒！喝酒！”

......

方才周殇一把端起酒杯，然后一口饮尽，将欲一口吞下，可惜最终却是一口喷吐而出，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滞留。

李木子和苏小乙二人又是挣扎不休，可谓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但此刻却给周殇一口啤酒给浇的不知所措。

李木子坐在周殇身边，这是还好，不过是沾点到，但可怜那苏小乙，这一口啤酒，十之八九都尽数喷吐在其身上。刚刚还飘逸灵动的黑发长裙，此刻却是一只落水的火凤。

这就吐到别人身上，且不说如何去补偿，这一句道歉总是要的吧。周殇生在书香门第，虽自幼生活在孤儿院，但为人的涵养还是不低是，但此刻怎会连一句歉意都没有？

却见他手中还是紧紧握着那个玻璃杯，握杯的不住颤动，原先有些红润的面色，此刻也是归于一片苍白。额上的，究竟是方才溅到的酒滴，还是流出的冷汗？

“木子……你有看见吗？”

周殇最先说出的话，不是什么道歉，而是这奇奇怪怪的言语。

李木子摸不着头脑，反问道：“看什么？”

周殇轻嗯了一声，然后说了声：“没什么……对不起啊……”

将玻璃杯轻轻放回在桌子上。

“周殇，你没事吧？”苏小乙没有因为给喷了一脸而生气，反倒是来询问周殇如何。

周殇现在的表现实在太奇怪了，或者是说，周殇一直以来，都是太奇怪了！

周殇摇了摇头，然后极力挤出一个微笑，道：“没关系……我挺好的……真的……”

可是这苍白的言语，苦涩的笑容，至终却是连周殇自己都无法欺骗。

“小乙……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以手掩面，突然痛哭起来了，泪水从指缝中流出，然后动滴落在桌面上。

“周殇！周殇，你怎么了？”看见周殇这个模样，苏小乙倒是有些慌张起来。

“没事……我真的没事……呵呵呵……真的没关系……”

周殇努力要压制自己的哭声，但是却仍旧变成了嚎啕。

多事的食客又围拢过来，想看看这是怎么回事，然后又是笑嘻嘻地谈论到。

“不好意思！请散一散！不好意思，我同学他可能喝多了，请散一散。”苏小乙很不客气地朝那些围观者喊说道，是要将他们斥退。

都还是比较识趣，多是退去了，稍有些好热闹者驻足观看一会儿，也是觉得无趣也退去了。

苏小乙看着桌上狼藉的碗碟，还有眼前这似乎痛苦不堪的周殇，嘴边也是流露出了一抹苦笑。

“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就先这样吧。”苏小乙似乎有些疲惫，又是些许的无奈。

呼来服务员，将欲结账。

一片死沉静寂，只待一声雷霆响起！

“小乙！”

周殇……要说什么？

“啊？怎么了？”苏小乙双目之中两道精火闪烁，似惊似喜。

但周殇却把头低了下来，低的很低很低，甚至是要将头全然埋在桌底。

“……对不起。”

又是一片的寂静无声。

服务生来了，带来了账单，与苏小乙结算这账目。

苏小乙给了钱，又收了找零，甚且还是领了一份小礼物。

但从始至终，周殇的头都不曾抬起，甚至埋得更低更低。

一只手抚上了周殇的后脑，很轻很柔，也是十分地温暖。

这是苏小乙的手？

“周殇……再见了，真的是再见了！”

周殇猛然抬起头来，方才明明没有多少啤酒入腹，但为什么此刻却是仿佛醉酒一般，整个人都混混沌沌起来，看事物都是一片的朦胧。

苏小乙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夜幕时分、日夜轮转，夕阳已颓、华灯初上，苏小乙就站在这光暗交织之中，晚风抚起她的秀发，舞动她的红裙，飘飘然愈发不真实起来。

“再见了周殇……其实我一直想听的从来就不是这三个字”

遂去，不复可见。

周殇突然仿佛受凉一般，全身一颤，神识却是变得清明起来。

“还看什么看，人都走远了！”李木子讪笑道，“你啊，就是一个木头！”

木头？

周殇看了眼桌上那个玻璃杯，又环视了下四周，最终目光停在了李木子身上。

“我们也走吧。”

“嗯。”

……

夏日的晚间，繁华的大街，暗淡的星空，炫目的霓灯，归人在路上。

“小乙她是要离开红市了吧？”

“呵呵，她爸升职了，去北边当大官了，她自然也是要跟去了。”

“那真的的再见了……”

李木子突然停了住，站在原地不再前行，周殇不知李木子做甚，但也停了下来。

李木子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下眼前这周殇。

周殇不知李木子何意，刚是要开口询问，李木子却先开口了：“周殇啊周殇！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变得更加傻愣了！你他娘的整天悲感春秋的，是娘们吧！来，且叫老子看看你是不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