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一次看见(1/2)
“这些都是什么?”
同样一个问题,周殇方才问过,几乎一模一样,是那么的平静,但此刻却是如此激动。
只是因为他看见!
他到底看见什么?这看见又和先前有什么不同?
四面刷的粉白的屋子,明亮却是惨白的日光灯,以及一张简易的铁床,这是这房间的大概。
粉白的墙面、惨白的灯光以及雪白的被单,这里很像是医院的病房。
但周殇却感觉得到,这里绝对不是医院。
哪怕空气中弥漫的是一模一样的消毒水气息,只是没有的,是那寂灭的死气。
这明亮整洁的房间,虽然是一种单调的白,但是却没有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反倒是一种灵魂的轻盈。
在床前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衣着端庄大气、长相斯文儒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更显稳重成熟。这人就是杨梓桑!
这房间依旧是这房间,这人依旧是这人,方才也是看见,现在也是看见,那究竟是什么看见?
那些是什么?
那些龟缩在角落中,在房间的阴影处挣扎的怪异生物又是什么?
“这是我带进来的,本来想给你看看,没想到在结界里它们根本撑不住多久。”杨梓桑推了推鼻梁上有些滑落的金丝眼镜,透过这眼镜的镜片,周殇居然看不懂杨梓桑眼中的到底是何神情。
只是一句话的工夫,那些蜷缩成一团的生物,一刹便是发作黑灰,不复存在。
“这些是鬼!”
鬼?
什么是鬼?
在安乐孤儿院里时,总有些调皮捣蛋的孩子,有智慧的嬷嬷们就会给他们讲一些睡前鬼故事。借着这些睡前鬼故事,迫使他们快快入睡。
那鬼是极其丑陋,专门来吃那些不听话、不睡觉的小孩子的!
这是鬼?
“想看吗?”杨梓桑问道。
周殇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杨梓桑的手不再是推眼镜的手,此刻,这是指路的手!
指着不远处,那个窗户!
“看!”
窗外有什么?
现在是白天,屋外的事物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房子?树木?还或是行人车辆?
只是这些吗?
突然一瞬间,周殇眼中的世界黑暗了,完完全全的一片黑暗。只是在这个黑暗中却仍然可以看见那个窗户,看见窗外的屋子、树木、车辆、行人,甚至还能在这黑暗里看见光!
这个确实是夏日的日光,但是为什么却是一片黑暗?
在这黑暗中还有别的!
周殇看见一个浑天大罩,像是一个巨大的肥皂泡,又像是一个光屏,将周殇所在的屋子,甚至周边些许位置笼罩。在这罩内,明亮堂皇、毫无黑暗!
但是在这个罩外,则是铺天盖地的尽是黑暗。
罩外,有屋子、有树木、有行人、有车辆,这些都是常见的,是不足以奇怪的。但唯独不同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各样怪异的生物,是从哪里来的?
天上飘着的,好似没有骨架却是仍能飞行的乌鸦。
地上爬着的,好似在污水中浸渍许久,有着走兽身躯的蛤蟆。
这些都是什么?
乌鸦在空中盘旋,久久不散地围绕着一辆小轿车。一只爬兽则咬着一个男人的腿死死不放。还有许许多多的爬兽爬到个人的肩膀上、头上、四肢上,仿佛与人成为了一体。
行人来去匆匆,一个个或是愁眉苦脸、或是目露凶光、或是狡黠诡诈、或是阴柔不堪。那个男人拖着自己那条腿,走路何其辛苦,却好像没有看见这爬兽一般,自顾自己行走。一个老者背弓地像一只熟虾,只因为他的背上背负着数只异兽。还有一个女人一路揪着一个孩子的耳朵,一边行走,一边咒骂,在她的脖子上正环抱着一只大鸟。
周殇已经给眼前这些事物所震惊,乃至于他此刻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何能将这些看见。如何能看得这么清楚、仔细。哪怕那个男人额上的汗滴、老人脸上的皱纹、还有那个孩子挂在眼角的泪水,都是清清楚楚,仿佛就在眼前。
“这些……到底是什么?”
周殇口中干燥不堪,声音极轻极沙哑,但是却是可以清清楚楚地传进杨梓桑的耳中。
杨梓桑取下了他的眼镜,露出他那对比夜空晚星还要明亮的双眸,笑道:“这些是鬼!”
鬼?真的是鬼吗?
世上真的有鬼吗?
鬼真的可以害人吗?
若世上没有鬼,那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司机怎么会任由呼啸的汽车撞飞一个从未谋面的银发老人,又不顾一切地逃亡,任由一个年仅六岁的幼童,在血泊中哭泣?
若世上没有鬼,那么一场无名大火又怎么会无故在一个本就给伤痛笼罩的家庭中烧起,大火之下一切化为灰烬,唯独一个孩子只是稍稍脱水,而无大碍?
若世上没有鬼,孤儿院里正值壮年、无灾无病的曲嬷嬷怎么可能会突然暴毙?
若世上没有鬼,世间哪来这么多坏人、恶人?
若世上没有鬼,人间哪来这么多不公事、不平事?
若世上没有鬼,活着的人该从何处来?
若世上没有鬼,死了的人又该往何处去?
若世上没有鬼,那我是谁?你又是谁?
这世间,怎么会没有鬼?
“呵呵……你们是谁?我又是谁?”周殇好似入了魔障,似悲似喜、似笑似啼。
杨梓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或者是说,杨梓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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