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同治七年(完)(1/2)
“太后虽然没明旨,可多少次说过宗室八旗勋贵让户部花了太多钱了,如今这两个铁帽子王一直没有恢复,太后的意思怕是不愿意让两只王爵再承袭下去了,这俸禄倒是可以省下不少,”宝鋆不是世袭罔替的爵位,所以有些幸灾乐祸,载垣和端华当年如此跋扈,就别说自己个,就连恭亲王也不放在眼里,所以如今倒是得意洋洋的看好戏,“端华也就罢了,和肃顺关系实在太紧密了些,不敢开口,只是在盛京一味着借酒浇愁,载垣倒是一封封的折子写上来,言辞恳切,倒是不敢送入中枢,只是一封封的送给王爷,”宝鋆笑着对沈桂芬说道,“劳烦王爷这个宗人令,就巴望着把怡亲王的爵位给复了,不至于让他死去无言面对祖宗。”
沈桂芬看了看恭亲王,只见恭亲王脸上淡淡的,“这事儿原本是他们自己作孽,当年犯下滔天大罪,议政王和太后仁慈,不行诛杀之举,留了他们性命至今,只是安置在盛京,宁古塔都没让去,如今倒是给他们生出了别样的心思来,我们王爷大功于社稷,这么几年下来,都没有铁帽子王,他一个无用的废物,享乐了这么多年,也够得意的了。”
宝鋆连忙拍大腿,“是啊,王爷操劳这么多年,如何不能拿一个世袭罔替!”
恭亲王摆摆手,“不谈这个,左宗棠虽然没明说,我到底也知道,这督抚动一动没坏处,那些宗亲勋贵们,话虽然危言耸听,可并不是没道理,久居一地,确实是弊端甚多,倒不是自己个的私心,这督抚应该是换换了。”
“是这个理。瑞麟在两广,如今瞧着也不很体统,”宝鋆笑道,“两广的税银原本冠绝天下。如今倒是反而不如浙闽上海天津了,是该找个得力的人去办才是。”
“小山,你安心在山西做着,”恭亲王说道,“先历练着。日后总要换地方的,不过我的意思,还是希望你入京来。”
沈桂芬悚然而惊,顿时激动了起来,原本他的意思是换一个东南省份的位置,免得在山西吹风沙,他内心私下想着,也不敢说想去上海,只是若是换到江南各地,或者是广东湖北四川都是上佳。没曾想恭亲王的言下之意是要自己入京,入京不是白入京,还是要入军机!
沈桂芬上一个做的大员位置,是礼部左侍郎,之后因为丁忧回家守孝,这山西巡抚是他起复的第一个差事,论理来说,还远远不到入阁的时候,可恭亲王也实在是有难处,去年十二月。曹毓瑛已经在军机处的值房里头晕过去好几次了,太后特旨体恤下臣,让曹毓瑛不必每次觐见,只呆在值房当差就是。可曹毓瑛十分不肯,挣扎着每次跪在养心殿,自己看了也是不忍,年初三的议事,时间又久了点,若不是贾帧扶了一把。怕是起身都难了,回到府里,竟然是起身都难了,恭亲王想着无法,只能是勒令叫其休养,不许再过问工部之事,军机处的事情,也叫暂时搁下。只是军机处少了一个出谋划策的人,恭亲王不免有些着急,李鸿藻乃是清流,贾帧暗昧不清,宝鋆不是谋士,文祥是老臣,自从桂良去世,坐镇军机,都不是出谋划策的人,旧日的沈兆霖原本尚可,奈何在陕甘总督任上遭遇泥石流溘然长逝,如今曹毓瑛病重,恭亲王自己知道自家事,这简拔人入军机的事儿,是势在必行了,原本是想要观察崇厚,奈何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失了圣眷,一时间想要入直军机,怕是不能了,故此恭亲王有此一说。
“不过我的意思,如今还不急。”恭亲王放下了盖碗,“如今用兵西北,贸然调动督抚,怕是动摇了军心,钱粮上更是要有所拖延,这拖延平时也就罢了,大军在外,一刻也不能耽搁的,左宗棠的意思,也是先吹吹风,让大家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罢了。如今一切战事为重,”恭亲王严肃得说道,“战事若是平定,这接下来才是太平盛世,肃顺当年迟迟不能平定洪杨之乱,到了我手里,千万不能如此了,不然我有什么脸面当这个议政王?配蘅,你交代下去,西北军粮银子的火耗,按照最低的来办!”
宝鋆应下,和沈桂芬拜别恭亲王,两个人出了王府,上了宝鋆的红木西洋马车,上了马车,沈桂芬就朝着宝鋆抱拳,“恭喜配蘅公了。”
“这喜从何来?”
“六王爷怕是听进去要那世袭罔替的王爵之位了,”沈桂芬笑道,“怎么不是大喜事?”
宝鋆微微困惑,“这你是如何看出来?”
“自古灭国之功,非大勋爵之位不可赏,旧年洪杨之乱平息,还有上一次平白彦虎之战,还有更早之前的八里桥,王爷坐镇中枢,功劳最大,却封赏极少,别的人封公的封公,督抚的做督抚,王爷不过是大格格封了公主,食双份亲王俸禄,这怎么说都说不过去,”沈桂芬悠然笑道,“如今王爷秉政多年,洋务之事轰轰烈烈,这大功劳,怎么不该得一个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得了这个位置,与国同休,是世世代代的铁饭碗,王爷也会给子孙后代打算的,这才叫你要一力应承新疆粮草之事,只要新疆平定,再无战事,外头要恭亲王世袭罔替的呼声才是正理了。”
宝鋆摸摸脑袋,沈桂芬又说道,“这王爷世袭罔替,接下去您说,您这个户部尚书,还能没封赏?”
宝鋆一拍大腿,喜形于色,“不错,这事儿要一力办好,洋务的事儿,分散,说到底也没什么可称道的,可这军功是实打实的,只要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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