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南康郡王(1/2)
第三十七章南康郡王
孟裳很安静的坐在偏厅中,除了偶尔品口茶之外,一动也不动。
当然,孟裳心中的思绪却同他安静的举止不同。
大半个月前的中元节,他早就料到官家会派宗室去天清寺祭拜,而且十有八九便是太祖一脉的某个郡王。虽然太祖一脉一直都不受历代官家们所待见,权柄相比之下也小的可怜。可那毕竟是宗室,还是太祖分出来的一支,总比河北的僖祖宣祖时便分离出来的那些个宗室要显赫的多吧。
更何况,孟裳对自己的斤两很是清楚:坊巷中一直有传言自己没有功名是不屑于去考科举,可年轻时屡试不第的真相他又何尝好意思向他人张口?近些年来他越发的少去参见一些年轻时熟识的朋友聚会,又何尝不是不想回忆起自己当年的囧况?毕竟谎言听了千遍,他自己也有些相信了——自己没有功名在身是不屑于去考,而不是落榜了。
对于自己现在的状况,说的好听些,是为人师表,受人尊敬的“先生”;说的不好听些,那就是连个功名都未曾有的酸腐措大。子曰: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孟裳对自己的一生已经不报太大的希望了,但是他还有个刚过而立之年不成器的儿子,指望他去读书考功名,最多也只是重蹈自己的覆辙罢了。
所以,为了能给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讨一个官身,中元节那日,他便借着带学生们去祭拜皇宋忠魂们的借口,“巧遇了”礼部的程大人,然后见到了那个早二十年,不,是早上十年他根本就不会看到眼里的“郡王”。
皇宋对于宗室封爵问题和其他朝代有些不同,不像旧时除非国除,王爵之位就会一代代的流传下去。皇宋则不然,虽然规定亲王之子承嫡者封嗣王,而事实上却形同虚设。如皇子封王者,爵位仅止其身,而子孙无问嫡庶,以其中最长一人,封公爵,其余子孙不过是承荫入仕为环卫官,然后以序迁转,与异姓贵官荫子入仕一般,必须历任年深,排资历,方特封以王爵(郡王),而其祖、父所受之爵则不予承袭。
因为亲王子嗣不封王而只有一人继承公爵这种制度的出现,从而在皇宋仁宗时期一度出现了“宗姓几无一王”的局面。因此,仁宗皇帝为了改变这种局面,在庆历四年(1044年)七月,下诏将太祖之弟赵廷美、太祖之子赵德昭、赵德芳以及太宗的七个儿子都封以为王。但当时这些亲王大都已经离世,所以便按照这十位亲王子封郡王、孙封国公的原则,一共封了郡王六人、国公三人、郡公一人,但仍无嗣王。
孟裳要投靠的这位太祖一系的郡王,虽然靠资历熬出了一个郡王的爵位,但早已数年未曾变动,将前途压在他身上显然很不明智。但毕竟这些个不受待见的太祖一脉的郡王们已经是他现在能攀上的最高的高枝了,轮不到他挑三拣四了。
初见的成果还是令孟裳满意的,就在他还没有表达出要投靠的意思时,眼前这个靠熬资历才熬上郡王的位置、比自己小不了几岁但却看着年轻的多的男人便隐晦的抛出招揽之意,这就足够让孟裳欣喜不已的。
时隔月余,郡王殿下招自己入府问话,在孟裳看来,明显是要重要自己的前奏了。欣喜之下,对于郡王殿下为何派一位丫鬟来传唤自己而不是府上的其他人,自然就顾不上考虑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期间只有传唤自己前来的丫鬟给自己续了两次水,却仍旧没有人前来带自己去见郡王殿下,孟裳只得耐住心思安静的等待下去。
……
……
赵世设今日在书房呆了一日,准备在院子里走走。
赵世设一头乌发,脸上的气色很好,只有两鬓星点的鬓白在提醒着,他今年已是花甲之年了。
七年前,新皇登基时,因为拥立有功,他被加封了爵位成了南康郡王,俨然成为太祖一系中爵位最高的人。
不过那有如何呢?作为太祖的玄孙,神宗皇帝的堂弟,哲宗和当今皇帝的族叔,赵世设日子并不好。从他及冠那日起,来自皇帝警惕的目光就从未从他身上离开,先是神宗,然后是哲宗,现在换成了曾经的端王、现在的当今皇上。
七年前的拥立,其实不过是一次识时务的投机举动而已,更何况,自己一个偏支远脉的宗室,反对也好,拥护也罢,又能对局势产生什么影响?
从内心来说,赵世设对皇位也并非没有非分之想。同为宣祖后代,凭什么你太宗一脉坐着皇位,而我太祖一脉只能在一旁冷眼旁观,吃着你们剩下的残羹剩饭?要知道,这皇宋是太祖打下的,而不是太宗!这种思想普遍存在于太祖一系每一个男性宗亲的心里。
但不甘又如何?真仁英神哲,五代皇帝下来,满朝文武心目中的帝系只有太宗一脉,又有几人还记得太祖一脉的?恐怕一个都没有吧。
不过赵世设并没有气馁,当今皇上继位之前便有宰执极力反对,说端王轻佻,不足以为人君。几年下来,果真如此,皇帝每日沉迷于书画享乐之中,荒废国事,自神宗熙宁变法以来增强的国势也逐渐衰弱起来,若不是北朝的辽主一样不堪大事,被些许女真野人打得几无还手之力,也许早就饮马黄河,东京一日三惊了罢。
自己才六十,年岁尚早,有的是时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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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唔,校尉也不是专门研究宋史的,对于太祖一脉到徽宗时哪个是郡王也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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