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3)
千万不要真的惹恼女人,否则的话,恩断情绝。
翟九重想过任何人都可能背叛自己,但唯独欧峥嵘不会。
这么多年来,他已习惯了欧峥嵘时刻站在他身后,习惯了万事有她在。他以为他们的感情历经了数十年的风雨岁月,早已牢固到坚不可摧。他想即使是他出轨在先,但他们还有个女儿,即便欧峥嵘连女儿都不顾了,但维系他们的还有休戚相关的利益——他以一颗庸俗的心来揣摩和对待欧峥嵘原本并不庸俗的爱,最终自己也受到了“庸俗”的对待。
他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冷静从容、即便说着最无情的话也云淡风轻的女子,忽然间从心底感觉到了悲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那个聪明、能干、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变成了现在这样风雨不侵、岿然不动的模样呢?
……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他很想跳起来痛斥她、怒骂她、谴责她,但所有的话语都在接触到那双清清冷冷的眸子时哽在了嘴边。
他颓然摔坐在了沙发上。
他已失掉了华贸的半壁江山,不能再失去欧峥嵘,那才是无法挽回的损失。
于是翟九重所有的怒火便都冲着翟从智母女而去!他在掘地三尺地“搜捕”自己那个不肖女的同时,也在为重整翟氏山河而不遗余力地奔走。
一时不免心力交瘁,满腹的委屈愤懑无处发泄,便时不时地拉着欧韵致诉苦。家中正逢多事之秋,父母之间的关系剑拔弩张,欧韵致不得不跟医院请了假,暂且待在港城彩衣娱亲。
相比较翟九重的愁云惨雾,周世礼则可谓是春风得意。
作为华贸的创始家族,几十年来翟家还是第一次丢掉对集团的掌控权,而周世礼则在股东大会上毫无悬念地当选为新一任的集团主席,一时间志满意得,风头几乎盖过了时下最当红的明星。
作为父亲,周永祥心里自是得意非凡,但碍于他与故去的翟清让交情匪浅,自不好表现在明面上。逢有记者采访到他,不仅表现出一副对翟家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还假模假式地批评长子:“做事太激进!”心里却琢磨着要做些什么来表扬儿子。
他不禁又操心起周世礼的婚事来。
然而时至今日,周世礼又怎么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呢?这许多年来,周世礼的风头第一次盖过乃父,其得意之情可想而知。不过,他在春风得意之余一想到那个弃他如敝履的女子,却觉得满心的不自在。
富丽堂皇的维多利亚酒店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周世礼坐在西餐厅的一隅,一面优雅地享用着晚餐一面应付记者的采访。坐他对面的女记者看上去已经不年轻了,但是胜在打扮得十分时尚靓丽,一张嘴更是舌粲莲花,原本周世礼对这样的采访已经感到倦怠,但她却言笑晏晏,很快将气氛调动了起来。
周世礼脸上的笑容就多了起来。
两个人正在聊,忽听前头哪一处服务员甜甜地招呼了声:“欧小姐来啦!”周世礼抬起头,便瞧见那个人走了进来。
一身苹果绿的连身裤,满头青丝如瀑,炫目的灯光下,欧韵致美到简直令人眩晕,当她迈动脚步款款地走进西餐厅的时候,不意外收获了满场惊艳的目光。
周世礼几乎没忍住站了起来!
餐厅的那一隅,一身银灰色西装、拾掇得略有些油头粉面的冯兆北矜持地朝她挥了挥手。
欧韵致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
凭良心讲,冯兆北这个人长得确实是不错的,但他五官略深,有些马来人的长相,加之又过分注重打扮,看上去就显得有些油滑。
以快餐店起家的冯大龙少年时是个不折不扣的穷二代,早些年家贫,据说他还曾经跟着寡母讨过饭。及至发迹,唯一的儿子已经大了。有了钱,对自己的独子自然也是悉心栽培,但毕竟底蕴不足,大节上多少有些骄纵。冯家新富,冯兆北从穷门陋巷骤然步入上流社会,好的习气没有沾染多少,渐渐地却有些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摸着良心讲,对翟九重的这个私生女,他是不怎么看得上的。
自古大家族之间的联姻,结的原本就是两姓之好,为的是家族长远的经济、政治利益以及威望。欧韵致虽的的确确是翟九重的亲生女没错,但到底没有得到翟九重的公开承认,论到身份名望以及能给冯家带来的实惠,可能连新近正跟冯兆北打得火热的某二线女星都不如。所以尽管欧韵致本身十分出色,冯兆北却仍感到强烈的不满——他甚至自大地认为,翟九重以一外室所生的私生女来同他们冯家联姻,实在是瞧他们不起!儿子不太愿意,冯大龙竟然也犹豫起来,父子俩正在观望之际,翟家的锦绣河山就被周世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了大半!更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虽然翟九重此次确实是马失前蹄,但欧韵致的母亲却是真正坐拥陶朱之富,不声不响就占据了翟氏的一隅河山。
冯大龙大吃一惊!冯兆北也有些懊悔起来,接连好几日,冯大龙都逼着儿子给欧家去电,口口声声邀欧小姐出来“小坐”。
聪明世故如欧韵致,又怎么会看不透冯家父子所图?
这些日子她夹在父亲和母亲之间,心情实在是不能够算好。眼看不堪其扰,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赴约,谁知才进了餐厅,就看见了周世礼。
她不由就在心里头想着,不知道这一次周世礼又该怎么看她,不会又以为冯兆北是他的新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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