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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只听空气中发出哗啦一声,药汤反溅了他一身。两匹马忽然受了惊,发疯似的挣脱缰绳疯跑出去。公良至猛地站了起来,刚才那一声不是水砸地面的声音,更像什么东西被撕开了。药汤没倒到地上,深色的汤汁半途撞上了什么东西,要么分开要么弹回来。“别动!”公良至话音未落,魏昭的手已经伸了过去。
他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顿时嘶了一声,龇牙咧嘴地抽回手。公良至上前抓住他的手,只见游侠的手心多了个黑点,虫子似的一路往手腕那儿钻。公良至掐指成诀,往他手腕处一点,黑色纹路戛然而止,扭动得像条被掐住七寸的蛇,片刻后不甘心地消失不见。
咔吧,魏昭刚才摸过的地方蓦地出现一块石碑,没能他们看清上面写着什么,石碑已经化成了一地石屑。
“这,这是什么?”魏昭愣愣地说。
公良至扣着他的脉门,真气在他体内流转一圈,没察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面沉如水,目光扫过石碑附近,忽然发现了一条小道。
此时天边还剩下一线微光,借着这点日光,公良至看到草木掩映间有一条人或者动物踩出来的小路。凭他筑基修士和阵法师的记性,他确定刚才那片灌木中,绝对没有这条路。
这条路远处飘来一片火光。
说飘不太对,这些火光都是脚踏实地的,被拿在一大群人手中。这群人向他们跑来,作村人打扮,手上要么拿着棍棒,要么拿着草叉,前面还跑着几只壮硕的猎狗。这群人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魏昭抽回手,站到了公良至前面。公良至搭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冲出去。
先跑来的是狗,这些唾沫横飞的畜生刚要扑上来,就被一道无形之墙挡开了。四条狗扑上来,被甩出去,再扑,再摔,围着他们两人团团乱转。那群人跑到了跟前,看这场景又不敢上前,为首的人看着公良至身上的道袍,迟疑地叫道:“仙长?”
“贫道乃修真者,修为浅薄,不敢称‘仙’。”公良至答道。
听了这话,那群村人收起了凶神恶煞的表情,一个个面面相觑。
昆华大地仙道盛行,附庸风雅的读书人与商人也喜欢穿着道袍,有钱人也会买些凡人能用的符箓防身。公良至并不像寻常仙长一样盛气凌人,穿的道袍又普普通通,村民们一时吃不准他是个什么来路。
半晌,他们终于推搡出个交涉人来。
“道长,”那人粗声粗气地说,“我们是王家村的人,你们刚才毁了我们的碑,我们还当有贼人来袭,这才跑出来了。”
“实在抱歉。”公良至温声道,“贫道这位徒儿太过鲁莽,不慎毁坏了贵村财物。要如何才能补偿?贫道一定尽我所能,赔偿贵村。”
那人顿了顿,似乎没想到公良至这么好说话。他回头看了看其他村民,说:“请道长和这位兄弟跟我们回村,村长知道要怎么补。”
“如此甚好。”公良至说,“烦请诸位给我等带路。”
最后一点太阳落下了山,茫茫荒山中,只剩下了火把。
向西走上几十里便离了繁华之地,魏昭二人买了两匹马,不多时就踏上了山道。
大周西边以前也兴旺过,修士们在飞云山脉找到一条灵矿,刚一发掘便灵气逼人。当时附近两个中等宗门为此大打出手,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争了一个甲子才尘埃落定。修士们定了地方,凡人陆陆续续开始造城修路,硬是在贫瘠之地建出一座仙城。没成想仅仅二十年后,灵矿就被挖到了底,灵矿边建起的城市和那个花了大代价夺下灵矿的宗门,自此衰败下去。
这都是近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道路荒废,杂草丛生,走得深了便看不清路。魏昭开始还一脸新奇,等在差不多的风景里走了大半天,变得神色恹恹起来。
“道长——”他拖长了声音喊道,“传说修士能御剑飞行,日行百里,是不是真的啊?”
“不错。”公良至答道,他没扯着嗓子喊,传到魏昭耳边的声音却很清晰。
“那咱们能御剑吗?”魏昭问,“我与道长挤一挤,一柄飞剑多半能挤下。”
“你猜,贫道身上带了飞剑吗?”公良至道。
“带了!”魏昭欢呼道。
“贫道身上哪里像把剑?”
“没带啊……”魏昭哀叹道,忽地又振作起来,“道长不是有芥子袋吗?木桶都装得下,剑当然也能装下!”
“确实如此。”公良至点头道,“可惜,贫道不擅御剑。你若不介意从青云之上掉下几次来,贫道也是不介意载你一程的。”
他慢悠悠说完,游侠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魏昭在后头打量着公良至的后脑勺,心中有些惊奇,想不到对方有这个心情和他一问一答,话中还颇有几分促狭。以前的公良至从不废话,赶路时都能抓紧时间修炼,有几回要不是魏昭拉住他,他能撞到树上去。能撞树的御剑术的确不好,好在魏昭的御剑术一等一的好,安全平稳可载人,公良至没带飞剑从来不是个问题。
魏昭记忆里的公良至不算沉默寡言——注,对魏昭不沉默寡言。他见过公良至与别人相处,别人说十句,公良至只回几个字,那个“别人”还是内门花容月貌的小师妹。最后还是魏昭看不下去,□□去和快要哭出来的小师妹聊了起来,把人家逗得多云转晴,哀怨地瞥了公良至一眼。
“你怎么都不理人家呢?”事后魏昭问公良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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