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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春迟,仓木萋萋,松林静默。旁有碧溪清微,河流一倾万里。浅渚上青草徐风,有野鹤悠闲,振振翅膀,在流水淙淙众,飞上天边。圣教总坛山脚下景致相宜,然无人有心情欣赏。数圣教教徒相围,中间的,一面是圣教教主原映星,一面是云门弟子杨清,夹在中间的,是一个姑娘。 跟随教主下山的教徒,都只是普通教众。有见过圣女的,大部分都是没见过的。大家的注意力,还是放在这三人诡异的关系上。 望月左看看杨清,右看看原映星。她心头涌上几分尴尬诡异感。有些不敢与原映星对视……一是在云门闭门崖看姚芙时,原映星将她压在树上问她那句“你爱我么”,让她为难;二是右护法棠小玉说过,原映星似乎不适合见她,见她就容易头疼。望月此刻看着青年的俊容,心想,也不知道他现在,头疼不疼。 原映星不头疼。 在少女冲他笑、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后,他收起面对杨清的阴沉,回她一笑,拉住她的手,“月芽儿,过来。” 望月应一声,准备过去。 然她左手手腕,被另一边青年的手握住。杨清说,“阿月,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望月:“……” 原映星笑意浓浓,眼中却刀光剑影在闪,劈向对面那男人,说,“这位杨公子,你未免太不把我圣教放在眼里。月芽儿是我教圣女,你一个云门弟子,跟我教圣女混在一起做什么?” 众教徒一惊,齐看向教主称呼的忻娘:……这就是新任的圣女大人吗?! 比起原映星的冷嘲热讽,杨清的声音要温和很多,但话中质地也不容小觑,“阿月是我娘子,我与她吩咐些话,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众教徒再次一惊,看向被两个男人夹中间的忻娘,眼神变得更为惊悚了:……怎么新任圣女还没上位,就成了一个白道弟子的娘子了?杨清是天生跟他们家的圣女扯不清吗?走一个,又来一个? 有认出望月面孔的教徒,此刻已经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的娘喂!这姑娘就凭着这张跟昔日圣女几乎一样的脸蛋,教主要她当圣女,就不奇怪。 娘子?! 原映星握着望月手腕的力道加重,眸子长眯,笑容几分迫人的邪气,“杨公子也是信口开河。什么娘子?没有我的允许,我教圣女不可能嫁旁人的。” 杨清笑了下,不跟原映星争这个。 他只是重新看向望月,重复了一遍,“阿月,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原映星紧随其后,“月芽儿,过来,我也当真有话跟你说。” 望月看天:“……” 两边的男人都紧抓着她的手腕,一左一右,都在把她当绳子一样拔河。真气冲击,丝丝缕缕,相撞相抵。 望月心想:你们两个这么有默契,找我干什么?干脆你们两个成亲好了! 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在两个男人较劲的时候,望月忽而蹙眉,脸色煞白,作痛苦状,躬下-身子,口中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声。 杨清一怔,见她面有痛意,几乎是在同时,不忍下,他松开了抓她手腕的手。 原映星没有松开,而是抓过望月的肩,笑瞥她一眼。他一眼看出她的做戏,之前抓她时,力道心中也有数,怎么可能真的伤了她?他略有些得意地看那边松手的白衣青年一眼,温柔款款地把望月拉到了自己一边,笑道,“好啦,月芽儿,咱们回去吧……” 望月说,“教主,您先回吧。我有话跟我夫君说。” 她喊他“教主”两个字。 她加重“夫君”两个字。 原映星眼中有片刻怔忡和僵意,他看她半晌,一点点扫过去。方才的欣喜与得意,已经荡然无存。他此刻,如置身千年寒冰中一样。他慢慢地放开了手,慢慢地后退两步。 他冷冷看着她。 那些疯狂的念头很快淡了,心情很快平静。 看着望月的眉眼,原映星想,他真是快疯了吧。居然想、居然想…… 原映星收回了脸上的所有表情,睫毛在眼上覆出一派浓郁阴影,让他显得有些疏离冷然,俗称的没人情味——“你们去树林那头说话。我让教中教徒在这边等你,我……先走了。毕竟那是云门弟子,圣教不可不防。” 他说话简单,竟是转瞬间,就扭头离开。 他开口时,那种冷沉,让教徒都变了脸色,几乎以为教主下一刻就要杀人。连望月看着他,都有点紧张和害怕。然而他并没有发怒。 他只是走了。 如此反复,面容肃冷,来去匆匆。 她只来得及看到他深邃五官上,那种冰冷的神情,和唇角不合时宜的冷笑。 他面无表情的,放过了她和杨清。 望月咬了咬唇,怔怔地看一会儿他的背影,虚应一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望月只能当作原映星好奇怪,她不能去领悟他的情绪转变。许多感情根本不应该想,一点儿念头都不应该有。她只好欣慰幸好他懂事,压下心头怪异,望月走向杨清。 两人一前一后地往树林那方走去。 踩着青草,有松软的窸窣声。望月抬头,看到杨清冷玉一样温润的面孔。他在日光下,行走随意,黑山白水一样清晰分明。真是好看的男人。 望月放下之前那点儿不自在,抿嘴乐。 杨清并没有笑,甚至也没说话。然她笑声越来越大,一径笑不住,他才低头看她,无奈问,“笑什么?” 望月当即跳前一步,挽住他自然垂在身畔的手臂,盈盈道,“刚才你和原映星相斗,都想占上风。但是我一作不舒服的样子,你就立刻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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