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墙(2/3)
射了出去。兀术也知道厉害,顾不得许多,猛地从马背上跃下,从上坡上一口气滚了下去,跃上一匹无主战马,飞快地跑远。他一身重甲,行动居然如此轻捷,令人难以想象。
见主帅逃走,侥幸没死的女真骑兵一声呼哨,也纷纷追了上去。
转眼就跑到宋军射程之外。
“胜利了吗?”坡上众人面面相觑。
刚才一战,敌我双方都死伤惨重。超过四十宋军倒在雪地上,而女真骑兵也只剩十来人。
伤兵大声惨呼,战马咴咴悲鸣。
雪终于停下,一轮苍白的太阳摇摇晃晃地升起。
大年初一了。远处的汲县贺岁的鞭炮声更加密集,援兵还没有到。
热血顺着山坡流淌,腾腾热气氤氲而起。
可因为天气实在太冷,血流到半坡就凝住了,变成豆腐状态,视之触目惊心。
“恭喜都头。”赵明堂摇晃着身体走过来,他受了些内伤,说起话来中气不足,但脸上却带着笑容,“此战都头上阵下获,当弟三等。”
宋军军功计算有严格的规定,敌众我寡为上阵。兀术全是骑兵,以一百步卒击退金人四十,自然是上得不能再上了,敌我死伤数目相当为下获。
上阵下获,按规定将弟三等。杨华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都头,今日获此大胜,怎么也得升上一升,从此迈入中级军官的行列才是。
“什么下获,明明是上获。”一直在喘气的古松等金人去得远了,苍白的脸色终于恢复红润,他笑道:“敌人都是骑兵,一个骑兵首级相当于七个步卒。敌人没于阵者二十,我军阵亡四十。我军已杀获敌四分以上,自损不及其一份,当然是大大的上获。”初次出阵便立下如此大功,古松忍不住想笑。
他摸了摸唇上稀疏的胡须,朗声道:“都头,我当写信将今晚战况如实上报何灌将,为都头你请功,为我都将士请功。”话刚一说出口,他突然觉得丧气。自己也曾上何将军门下幕僚,颇受信重。无奈因犯了事,被人家打了二十棍,发配到军中一线效力。现在自己就算写信过去,只怕也到不了何灌的手里。
想到这里,古松忙补了一句:“不,我立即给太宰张邦昌大人写信。”张邦昌是吏部尚书,本与古松同门,古松能进何灌幕中任职其中也有张大人的关系。
听古松这么一说,一阵冷着脸子不说话的杨华抬起冰冷的眼睛看了古松一眼,突然说:“原来古虞侯是张太宰的故人,失敬。”
古松有些得意,“古松读书的时候与张大人本是同学,实在惭愧,张大人以身为朝廷重臣,古松却还在军中厮混。都头,等打完这一仗,我定在张大人面前引荐将军。”
杨华不置可否地一笑,“如此就多谢了。”他心中突然冷笑一声,张邦昌,他妈的就是汉奸一个,以后别落到老子手里,否则一刀砍翻。他是朝廷有名的投降派,靖康二年年底,金人攻下东京之后,因为这个家伙在同女真谈判时给完颜宗望留下了深刻印象。在金人退兵之后,扶植他建立傀儡政权,国号大楚,当了一个多月的皇帝。
这个的人渣自然可恶,杨华连带着对古松也恶感大生。
不过,他本就是一个冷脸的人,从表情上却看不出什么来。
这一仗虽然干得漂亮,无奈军中多是新兵,死伤惨重。等兀术退兵,所有的人都一屁股坐在泥地上,再也不肯动弹。
其实,这个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时刻。兀术尚未走远,加上离金人大营也近。若他回营带大军回身再袭,这一都人马只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念及于此,杨华忙大声道:“诸君提起精神,我们回城。大家不要乱,扔掉手中的笨重家什轻装。身上囫囵的扶着伤员,带上阵亡弟兄的尸体,快快快!再磨蹭下去女真人就杀过来了。”一边说,一边提起枪杆子往坐在地上的士兵身上抽去。
刚才已经见识到女真骑兵的厉害,众人也知道若敌人再来一队轻骑,这都人马还真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所有的人都提起精神,组成整齐的队型相互扶持着向南缓缓退去。
“四皇子,宋军在撤退,我们是不是尾随攻击?”察觉到山冈上的杨华等人试图撤离之后,一个女真骑士大声说。
“对,杀上去,报仇!”剩余十来骑悲愤地咆哮。
兀术虚着眼睛看了岗上一眼,摇摇头:“进退有据,法度不乱,敌将很强呀!今天就这样了,带上阵亡勇士的发辫走吧。”
按照女真人的风俗,战士死在异乡,尸体就地掩埋,却要割下辫子带回故乡,如此灵魂才能回到亲人身边。
走上山冈,兀术割下死去士兵的辫子小心地收进怀里,又看了看死者空洞的眼神,心中突然有点发寒。回想起刚才那道严密的方阵,心中叹息一声,宋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也不是没想过尾随攻击杨华,敌人全是步兵,也走不快。而撤退时敌人队型空隙极多,若能在敌疲惫时狠命一击,未必不能收到奇效。要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若尾随而去,得靠骑弓不断扰乱迟滞敌人。问题是宋军的强弩硬弓杀伤力和射程都强于女真人,若现在杀回去,未必不被人家反扑。
女真人口稀少,精锐的金国骑士死一个少一个。
送死的事情还是留给郭药师的辽国降兵吧。
掩埋了尸体之后,兀术闷闷地带人离开。
走了两个时辰,前方出现一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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