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3)
公元1995年的正月十八下午,郝子君家的大院内外,欢声笑语,热闹异常。
大门前的唢呐吹奏手一遍遍的演奏着《百鸟朝凤》的调子,从旁边的音响里传出的是豫西南地区流行的宛梆《抬花轿》……
院内过道的旁边并排摆置着两口临时架起的大锅,一口锅边站着郝逸然的八婶、九嫂等几个郝家的媳妇,手忙脚乱的烫煮着一盆盆凉拌用的青菜;另一口大锅边,龙居村出名的大厨浩献正油炸着酒席上需要的菜肴,一头刚宰杀的300来斤的大猪被敬神完毕后端端正正的俯卧在他的身边 ,浩献的助手配菜师傅正蹲在那里“霍霍”的磨着几把切肉的菜刀……
正月19将是郝逸然结婚大喜的日子。
今天龙居村郝氏几十个当家的成年男人、家庭主妇们在郝子君的邀请下一个不少的来到了院子内,主事人——郝逸然同辈中的郝家老大郝逸修,跑上跑下的在院子里打点、安排着一切,腿脚有些不灵便的郝文彰正陪着几个提前过来的亲戚们在客厅里叙旧聊天……
院子内呈现的一切有些忙乱,却正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着。
习俗能够上升成为数学概念中的公理几百年、几千年而被沿袭、传承着,自然有其百思不得其解的道理。
豫西南的结婚习俗是男女双方同时进行,连续四天。中间的环节等一切条条框框都很为讲究,一条条使用起来必定会给对方彬彬有礼、谦谦君子的感觉。中国之所以成为礼仪之邦的原因应该在这个时候表现的最为淋漓尽致,可惜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已经慢慢的失去了传承,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后出生的年轻人们心底中几乎不复存在了。
改革开放将近二十年来,豫西南的结婚典礼如同无数个中国的古老乡村一样,方式正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人们常会看到这样的镜头。
一辆牛车悠闲的行驶在乡间的泥巴小道上,车厢后面是用竹子、高粱杆临时搭起的“弓”型框架,框架上面覆盖上一床崭新的红色被面,车厢的前面并排坐着一个小男孩与一个小女孩,他们穿着过年才能穿的衣帽鞋袜。有些胆怯怕生的样子……
“哪家的娃今天要结婚了?女方是哪个庄的?”人们见此往往会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迎亲时这种牛车开始慢慢的消失了。
首先前边是几辆自行车开路的迎亲队伍……
几年后慢慢的变成了手扶拖拉机、中巴车……
……如今应该是至少四辆以上数量的小轿车开路、沿途配备录像设施的迎亲时代了。接亲的车辆也讲究起了品牌,什么劳斯莱斯、法拉利开路,奥迪、奔驰护驾等等新鲜的名词,在如今的乡村虽然有些出奇但也不是那么令人惊诧、神秘了。
可能不久的将来用直升机迎娶新娘也会成为一种很时尚的结婚方式吧!
……
迎娶的交通工具在不变的交替变化着。古老的习俗似乎也在被默默坚守、传承了几千年后,有些风雨飘摇起来。
头一天新郎、新娘两家各自设宴请客,分别款待自己的客人。只不过女方家是在当天的中午,客人除了送礼还会配上一块儿布料或者一套衣服放在新娘的嫁妆箱子里面,俗称“压箱”。
男方会在这天的晚上设宴款待亲戚中的女眷们提前到来。
傍晚时分新郎由吹鼓声吹吹打打陪同着到各个祖坟上祭拜一遍后。再依次按照家族辈数、门庭排行到本家拜访一圈,事后宾客入座,吃喝完毕就到院门前的唢呐队前欣赏他们的吹奏与演唱。
第二天男方迎娶。可能是避讳什么不吉利的缘故,男方都会争抢着在凌晨一点后早早的出门迎娶,尽求能比其它同天迎娶的人家早一些。
中午十二点以前客人全部到齐后举行结婚典礼,根据亲戚辈数高低、新郎新娘依次参拜,称做“挂红”。
挂红完毕,新娘、新郎携手步入洞房,待新娘家的送亲队伍过来后,婚礼的喜筵正式开始。
第三天早上新娘由娘家的哥哥或弟弟们接回,女方在新郎一帮人带着四种颜色的重礼去往新娘家时安排入席。女方即开始嫁女的正筵,席面上全部是女方亲戚中的男主人,这天被称作“回门”。
最后一天新娘父亲或者叔叔、伯伯将女儿送回新郎家,同样由男方全部亲戚中的男主人作陪,筵席过后会象征性的由双方的家长娶在一起,闲话一些家常。双方老人都会各自谦虚的讲讲自己孩子的缺点,目的就是希望结婚后如有什么过错可以得到亲家双方原谅、理解的用意。
送走新娘的家长,一个新的家庭也就正式的建立起来了,从此新郎不再是新郎,新娘也由少女变成了人家的媳妇。他们沿袭着祖辈们为人妻夫的方式开始为一日三餐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了。
其它如添丁,贺寿,丧事操办等等大事,豫西南乡村的人们也各有一套有序的操办流程。
像今天郝子君家娶媳妇这样的喜事。若需要帮忙必须由主人发出邀请,帮忙者才会到场,若遇到郝文钦去世那些不吉利的事情,哪怕彼此间曾经发生过任何过节也必须自发、自觉的来到主人家,在主人指定的主事人安排下代替悲伤中的主人去处理着一切。
首先是张贴婚联。
按照当地习俗,若哪家当年遇到丧事。春节间张贴的对联就不能使用红色。三年内依次为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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