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刘铁义、郝逸然送走老连长杨玉海以后,留守处的工作已接近尾声。几天后刘铁义将几个新兵送到了汾河旅部,因部队整编时还有一些没有来得及带走的物品需要变卖处理,汾河旅部留守办命令他将遗留事情完全处理完毕再回旅部报到。
刘铁义当兵十二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好似成了“无业游民”,特别是在杨玉海去了新疆以后,刘铁义总感觉缺少了一些什么,甚至有时候会有一种凄楚或忧伤聚集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刘铁义是一个标准农村苦孩子出身的人,父亲六十来岁有了他没多久就撒手人寰,四十九岁的母亲生下他如今也是将近八十来岁的高龄。当年孤儿寡母的日子是如何的艰辛刘铁义私下同郝逸然说起都会很伤心。如果不是自己选择了当兵很可能现在连媳妇也没有娶上,如今他他转了志愿兵假若转业回去政府也会给他安排一份工作,何况自己还是京西宾馆培养出来的一级厨师,已经有几家酒店向他发出了邀请。所以转业以后的再就业对他而言仿佛比那些干部要好的多。他心底里还是非常留恋部队这个地方,尽管眼睁睁看着到手的提干名额因为这次整编而被取消。如果能在部队转为正式军官将来转业后分到老家的一个乡镇做上一名包村干部也算是他刘家的祖坟上冒青烟的事情了,如今配着中尉军衔的副连职后勤军官已经成了他永远的梦。刘铁义有些委屈却又无条件的遵从着上级的指示。心底无数次告诉自己,还是争取继续留在部队好!如果部队不让他转业他会就这么永远的干着直至退休,哪怕让他做一辈子志愿兵他也心甘情愿。他总觉得在部队如果做好自己的工作能够取得领导们的相信,一切事情都会很单纯,不像地方那么复杂与违心。
剩余的东西基本是一些营、连临撤离之前上交过来的桌椅板凳、电视机、电风扇、办公桌等琐碎杂物,满满的堆放在几个军需仓库里。新兵时候杨玉海是他的排长,多年来他对杨玉海已经产生了一种依赖,杨玉海犹如支撑他成长的一棵大树,杨玉海走后刘铁义觉得自己又成了一个可怜的孩子,没有了遮阴挡雨的地方。当然他也从心底里感谢其它首长们对他的信任。因为别具用心的人们已经在背后议论刘铁义摊上了一份“肥差”,可以趁着这段最乱遭的日子好好的捞上一把了。
刘铁义小心翼翼的处理着这堆不起眼的东西,他每天开着那辆装载着这些杂什物件的破旧大嘎斯,早出晚归的奔驰在在晋源市附近的乡村或集镇里慢慢的兜售着这批旧货。
时令已将近大寒。晋西北的乡村或城市在每天的十点以前往往是沉寂、冷清的。北方人因为气候的原因在这个季节相比南方的人们不得不慵懒起来。特别是在小寒、大寒这段日子他们如无数冬眠动物一样早早的蜷缩在被窝里,把炕烧的暖暖的,有些条件不怎么好的家庭会在客厅或卧室的角落放上一个北方传统的煤炉,“之”字型的排气管道随意的在屋外的墙壁上伸出那么一截,混合着一氧化碳的烟气就那么懒洋洋的排放到了屋外……光秃秃的山峦中间一道道缭绕不去的云雾。站在远方望去没有南方的碧绿与青翠,只有那么一处处山的轮廓耸立着只插向云霄。这个轮廓有些荒凉却像山西铁道两边堆放待运的煤山一样呈现着黑色,好似在告诉人们虽然我有些“丑陋”与“残缺”,但我的腹部却是蕴藏着南方每日必须的矿藏与能量。
郝逸然也没有闲着。早上帮助刘铁义装完这些东西后即跟随着他坐车来到晋源市的几处日杂市场与大型超市。
郝逸然的朋友与同学们已经向他伸出了援手。田友松将他读研究生期间导师给他的一点点课题奖金全部给他寄了过来,张俊武、赵文浩从他们每月300来元的工资中各为他挤出了500元,豫都市的堂弟郝逸哲寄来了1000元……郝逸然的口袋中有生以来第一次装满了满满的6000元现金,在他的口袋中只那么揣上一天后,他用5000现金兑换成的一批清洁用品已在托运至晋源的路途中……。
春节一日日的逼近,刘铁义马上要探亲回老家,表面上平静的郝逸然心底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盼望着能在春节前夕销售一些产品,起码有一点收获可以在春节回去能给家人一个交代或者欣喜,否则真连回家的理由也没有了。
郝逸然无数次的反问自己:我总不至于会在晋源度过一个孤零零的春节吧?
……
晋源是春秋时代当时晋国的政治中心。“南来北往商贾地,千车百货旱码头”。这是清代初期与民国前夕对晋源市的大概描绘。郝逸然在部队时并不渴望一辈子能挣多少钱,所以那个时候自然还不知道金钱会有如此的魅力,在晋源当兵那几年他并没有去关注晋源市的市场行情。他只知道上世纪初期从晋源走出了一位名人,后来成了新中国的几大常委之一,人们私下议论只有20来万人口的晋源之所以划乡为市完全得益于这位名人的缘故。
被成为“旱码头”的晋源经济上非常的活跃。南方的大型超市已经在这里有了翻版,出乎人意料的是超市的档口不乏有以做生意精明而著称的温州人,他们已经在这里奠定了自己的根基。郝逸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压力。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盲目草率了?几千元的本钱啊,不吃不喝需要两年才能攒下的工资,我郝逸然是否能够顺利的将本钱收回而挣来自己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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