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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到了攻城之法,便也要思索如何守城。
如今情形,算是狼“攻”城,而他们百人守城,狼群想出这种挖掘地道以攻击他们的方式,那么他们也要想个方法阻击它们。
叶延问谢灿:“你觉得对付地道有何方法?”
谢灿思索了一会儿,想不出个万全之策。
叶延摸了摸下巴:“阿康,若是武垣之役时,我们用地道之法,你觉得张蒙会怎么对付我们?”
谢灿想了想,攻防之间,有攻必定有防,开掘地道并非是万无一失的方法,若是武垣之役他们在武垣城下挖了地道,张蒙应当……
“他会火攻。”她说。一开始他们爬城墙的时候,张蒙便倒下桐油,放火箭,几乎没费一兵一卒,便消灭了他们第一批攻城的步兵。
她要是张蒙,若遇到拓跋朗挖地道攻城,说不定就会派人在城墙根下等着,等他们挖得差不多了,以火攻之,然后以巨石堵住洞口。
地道一般不会挖得很宽,只能容一个士兵通过,一个一个砍还砍不下来?只要不要让他们毁了城墙地基,就没有关系。
谢灿靠着墙想了一会儿,又回到狼掘洞的问题:“那我们怎么对付那群畜生?”
叶延说:“要不我们就顺着它们打的地道反向挖过去,然后放上干草,等它们挖过来了,一点燃。”
谢灿的眼睛亮了亮:“这个方法着实不错!”
夜已经深了,两人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第二轮值班的队员便上来将他们两个换下去。
下楼的时候贺六浑还没有睡,靠着水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灿上前去,将她和叶延的想法说了一圈,问贺六浑的看法。
贺六浑一听,当即觉得不错,立刻安排了几个正在休息的队员,顺着狼挖出来的方向,从地堡底下挖出去,还为此停了水车。
谢灿计算了一下地道的位置,大家一起扛着铁锹,在地堡的东南、西南方向,分别开挖,直挖到几乎要与那狼道相接,便填上干草,准备点火。另一边,顶楼望风的士兵报告,那狼似乎有动静了。
已经三更,狼耳朵灵敏,听得见地底的声音,原本假寐的头狼站了起来,竖起耳朵警觉地张望。步六孤里在堡顶冷眼看着,复低头探下身来对他们说:“它们似乎要动作了。”
贺六浑同他打了一个手势,表示没问题。
四更,最是人一天中最没精神的时候,狼的第二lún_gōng击开始了。
它们很聪明,也很有战术。自然赋予他们的头脑和团队意识丝毫不逊于人类,狼王和他的前锋迅速地靠近地堡,另外,两支小队开始重新打洞。
但是它们的战术终究还是会被人识破。
地下的队员们可以清晰地听到狼爪掘土之时的沙沙声。这里的土地绵软酥松,狼很快就能将他们的地道掘通,火塘里已经准备好了火焰,上面的弓箭手已经在箭头上绑上了布,淋上桐油。然后点燃。
“到了!”地下的士兵发出一声呼喊,迅速朝着狼道填入枯草,然后点起火来。
堡外开始不断传来狼嚎。
谢灿跑上楼,扒住南边小窗,那狼王的幽幽双眸盯着她,她不知道它厚重皮毛之下能有什么表情,但是潜意识里,她觉得那狼的眸中似乎满是嘲讽。
贺六浑也跑了上来,一把推开谢灿,兴奋叫到:“老子今日定将这畜生送上天去!”说着弯弓搭箭。
他在楼下削了一晚上的竹枝,硬是做出了一根尖头的箭来,虽然重量手感和他用惯的箭差很多,但是以他的箭术,有这个自信将那狼王射中。
羽箭咻得飞了出去。
然而此刻,在察汗淖尔大营,拓跋朗亦是未眠。
四更天还未到,察汗淖尔大营一日的训练尚未开始,但是主帐已经点起灯火。影影绰绰之间,红衣胡服少女与贺赖严坐在帐下,神情严肃。
“六哥。”见拓跋朗长久不言,拓跋玥试探着开口。
拓跋朗回过神来,看着桌上帛书,冷冷问道:“母后为何如此焦急?”
拓跋玥叹息道:“武垣一役败北之后,丘穆陵部趁机进言,宇文部因为宇文吉收到了惩处削职,对贺赖部的态度不比往日。舅舅那里的兵权只怕也要被收回。”
魏国大司马贺赖平是贺赖皇后一母亲兄,更是未来贺赖部的部长,是拓跋朗和拓拔明的母舅。拓跋朗能有自己带兵的机会,更是在十三岁就开始纵横沙场,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这位掌管了全魏兵力的舅舅。但是贺赖平的权力不是无限的,他还需要听命于魏皇。而如今武垣一役的败北,导致了贺赖严在朝堂上也受到了不少弹劾。魏皇如今更是有意提拔丘穆陵部中人为大将军,以瓜分贺赖严的兵权。
丘穆陵大妃春风得意。
目前整个贺赖部将希望都寄托在拓跋朗的身上,拓跋朗本人,更愿意用战功而非联姻之法取得魏皇对贺赖部的倚重,可是很显然,战功没得到,被人倒打一耙。
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问道:“既然丘穆陵部可以在武垣之战之中动手脚,难道还不能在慕容部中动手脚么?”
娶一个慕容部的女子,就能让东宫重回春秋鼎盛?这未免太过好笑了一点。
“阿朗,如今情形正好,慕容部蠢蠢欲动,圣上正忧心压制不住他们,何况那慕容女的嫁妆可是一万的精兵!”贺赖严很少这么称呼拓跋朗,因为一旦这么叫他,是将长辈的身份搬出来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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