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我不会死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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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我知道。”
他似乎没料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微微怔了一下,反而不说话了。
我问:“怎么了?”
他笑了一下,摇着头说:“我以为你要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想。”
“那不重要了。”我说:“我也想开了,我在他身边,已经把我人生中可能有的最糟糕的经历都有了。如果你是骗我的,你又能骗走我什么?我这条命?我这次回去,不就是送命么?”
他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神色郁郁,没有说话。
之后蒲蓝又走了,说明天一早再来。我正好不希望他一直在这边盯着我,他一走,我就感觉自在了许多。
本来我拿不定主意,是蒲蓝那番话触动了我,十九岁那年,我真的打死都想不到自己今后的人生会变成这副死样子,我以为我会过得很好,找到我爱也爱我的人,一起组建家庭,把我没有的,缺失的,全都用幸福补回来。我当时觉得这个人是繁音,以为他的病是我们之间情感的考验,我怎么能抛弃我生病的家人呢?可我忘了,我是救不了他的,医生也不是。
我也忘了,我这样卑微,这样低到尘埃里,这样割肉饲鹰,终究只会被嫌不够肥妹,不够多,而非得来爱。
我还怕什么?外人害我,也无非是这样了。
第二天一早,蒲蓝来了,已经让人准备了东西,叮咛我说:“他问起,你只说在这里,但不用说你见过我。”
“好。”我说:“不过他知道我在这里,不会觉得我见过你么?”
“当然会觉得,但他没有证据,你说了,就有了话柄。”他说:“所以不说就是了。”
原来如此,我说:“好。”
“其他的我会处理,”他叹了口气,说:“如果出事,能联络到我,就要第一时间联络我。”
“好。”我说:“不要担心,相比之下,我反而有点担心繁家有事。上次第二人格把全家都出卖的事都还没有解决完,现在他又不知干了什么,林准易也倒戈了,我都不知道该用谁。”
“那件事已经解决完了,人都杀完了,就是说要谈判,但好像还没确定怎么谈。”他说:“但至少小家族不敢轻举妄动了,你们至少成功地震慑了他们。”
我点头,又想起繁音那天让林准易领着我去事发地,那天他还口口声声说他要证明自己,我觉得好可笑。
我倒不想他证明他的清白,反正他已经不清白太多次了,每一桩、每一件都是一把把细长的刀,缓缓地刺穿我的心脏,只要不拔出来,就不会流血,不刻意触碰,也不是很疼,所以,我就这样带着这些刀,苟延残喘。
所以我不打算对他解释我和蒲蓝这几天的事,不论他态度是好是坏,我都不要解释,因为我也想给他扎一把这样的刀,因为我受够了他浑身是污点而我慈悲为怀地原谅他的关系,我想要点平衡感,也要让他明白挂着刀子的痛苦。
很快便收拾好了,我走前,他说:“我就不送你了,被人看到会很麻烦。”
“我知道。”我说:“这些天谢谢你了。”
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那种心疼的表情让人觉得怪酸的,抬了抬手,因为最终也没有抬起来,因此让我难以猜测他想做什么,只听到他说:“你活着回来就好。”
“你放心。”我说:“也许情况没那么糟的。”
“如果繁家有事,我是不会落井下石的,但我二姐不一定。”他说:“我会尽力游说她,但她本就不满繁家收她太多钱,又被他……”他似乎觉得自己这么说太八卦了,住了口。
我问:“又被他怎样?你倒是说完,别总吊我胃口。”
“你都说她都找到你,嚣张地与你谈判了,那还用我细说么?”他迅速换了话题,拿出一个盒子,说:“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这么做了。”
他把盒子打开,是我的结婚戒指,我的手腕有些扭了,但不严重,可是很肿。想来是因为这样才拿下去了。
“我不是故意要摘它,只是当时你的手肿得厉害,医生建议剪掉。”他说:“摘的时候怕伤着你,就剪断了,然后我才发现里面刻的字。现在已经修好了,对不起。”
“没关系。”它明显被清洗过了,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它也不是什么昂贵的材质,买时我没什么钱,是k金,镶着几颗小米似的钻戒。我这个角度看不到里面,但里面刻着我们名字的拼音和结婚日期。我买的时候还闹了一个笑话,因为买的时候我的手指有点粗,可为了穿婚纱漂亮,我又把自己弄瘦了一点,戒指出来反而有点大了,我又拿去改,差点没有赶上婚礼。
我犹记得那天,那天我们结婚,我跟他都穿着崭新而廉价的礼服,站在政府大楼门口的那颗开满红花的树下,我们的身旁还站着伴娘罗曼,她还在我们的结婚证书上签了字。
那一切都那么美好,而那场婚礼犹如一个分水岭,将我的人生从不那么糟,变成了地狱。
我竟然这么多天都没发现它没了,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它就像是个佐证,暗示我们之间的这场婚姻也已经成了这样即便弄丢了也不会让我记得的废物。我也就忽然不想再拿它,我真的很清楚自己这次去回去凶多吉少,说:“这个我不要了,你帮我扔了。”
他愣住,继而回神笑了,说:“我真高兴你这么说。不过,你还得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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