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8(2/2)
工作。”她转身不再理会他。他从台阶上走下来,也不嫌脏,在那最后一层台阶上就坐了下来,望着她,唇边蕴着那么一丝笑意,不急不缓地抽着那根烟。
她又鼓捣了很久那红外线装置,不知是她运气背还是犯太岁,刚才只是量不准,自他来了,那装置就一直“滴滴滴”地喊,任她使尽浑身解数也不顶事。
她急地额头冒汗,又感到丢人现眼,死活不肯回头。
但是她不回头,也知道孟西沉肯定在背后笑她。
大约是过了那么几分钟,看她还是那德行,他按熄了烟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那装置,轻轻拍了拍,又按了两个键,那东西终于安静下来。
“以后再响,就用这方法。”他把东西还给她。
她劈手夺过来:“多管闲事!”然后蹲下来工作。
他仍站在那里,微微笑,低头看着她,踢踢那装置:“摆这地方能量地准才有鬼。别按墙面来量,也别按客厅的标准,随便在两边偏移出两条平行线,再找中心。”
“你烦不烦?”她抬头横他一眼,夺过那装置抱在怀里。
“你现在还欠着我6万块呢姑娘,别这么理直气壮行不行?”
她终于不说话了,只是埋头工作。
等她终于量完了,他在她身后走出来。下山的路迤逦而漫长,仿佛是没有尽头的永远。她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开口,始终和她隔着两米的距离,影子斜斜地倒映在她身侧。
今夜的风真是冷,第一枚雪落到她脸颊上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幻觉,抬头望一望这阴沉的天空,困惑地摸了摸头发。指尖有了冰冷的触觉,她才明白过来——原来,真的下雪了。
她难过地想要流泪。
为什么每一次那么狼狈都会被他看到?她也想要高贵优雅地在他面前仰起头,和他平起平坐。但是,无论是金钱、地位、本领,哪怕是在她擅长的业务领域内,她依然是个常败将军,每一次都是这样溃不成军。
孟西沉走过来帮她拭去眼泪,她推开他,给了他一耳光。
他看着她,没有生气,扬了扬唇角:“解气了?”
“你不用这么辛苦地忍着,我知道你骨子里是什么样子。你也给我一耳光好了,我们干脆打一架,一局定输赢!”她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抱着胳膊滑倒在地,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简直像只暴怒却无力的小兽,伸长了原本锋利却剪断的爪牙。
孟西沉看着她的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怜悯和怜惜。
他蹲下来慢慢扶起她,温暖的手握住她的肩膀,让他靠在他的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掸去她身上和头发间的雪花,不厌其烦。
他说:“你总是这么坏脾气。”
她不说话,身子仍在发抖。
他勾了一把她的下巴托在指尖,半开玩笑地说:“也许哪一天我也受不了你这坏脾气了。”
“迟早的事。”她终于说话了,不过没有看他。
飞雪扬起又落下,落在她的眉宇间,盖住了这片温柔惆怅的净土。暴怒过后,孟西沉发现,这个姑娘的眼神里又哀伤又凄楚。
这个故事的结局,她比他更加清楚。
他看了她好久,不由收紧了手上的力道:“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她震了一震,惊疑不定地抬起头。
他坦然地看着她。
她嘴唇翕动,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如墨的夜色里,路灯一圈一圈散发着昏黄的光晕,黑暗的绿带里露出一枝鲜艳的红梅。在这茫茫宿命里,这是横生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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