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我看见了什么(1/2)
没过两天,我爸就感觉嗓子不舒服。他当是偶感风寒,没有吃药,想用自身抵抗力对付。
我爸个子不高,一米六多一点,长年在山里背着大药箱出诊,还干农活,自家的活要干,我大爸、二爸、大姑、小姑家的活他都帮着干,所以非常精壮。
记忆中,我爸双臂能抱着木头电线杆子,身体平行地面,搞个“展旗式”;还能双脚夹着电线杆子,靠两臂力量往上头倒爬。也许,他搞体操能折腾出世界冠军来。
可那一次,一连好些日子,我爸的嗓子还是没好,还咳嗽,咳嗽的声音很怪,像沙哑的公鸡叫,身体也一天天消瘦下来。他扛不住了,给自己开药,西药、中药都在弄,结果还是没见好。
终于在为我办满月酒那天,我爸喝多了点酒,咳嗽连血都咳出来了,晕倒,人事不省。
大姑父、小姑父、外公和我大舅连忙绑了躺椅做滑竿,轮流抬着把我爸往镇上卫生院送。
喜庆的一场满月酒,搞得有点扫兴。我爸捡来的小公狗----小花,也长了四十多天了,还跟着外公他们身后追,幼嫩“汪汪”地叫个不停。
大姑、小姑和外婆留在家里,先招呼客人,收拾家里。我在我妈怀抱里哇哇大哭,我妈也哭,也怕我爸怎么怎么了。
三奶奶看出了问题来,把我妈叫到一边,问我爸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
我妈想了想,就说起我爸吃公鸡的事情来。她怕我那脾气有点躁的爸,一直也不敢说的,还是三奶奶再三追问,才说了。
三奶奶一听,大惊失色,连说我爸简直是不听话呀不听话呀,不吃就要饿死吗?
实际上,那时我家里的条件不错,生活也好,但爸和大姑、小姑都从小没爹没妈,过了苦日子的,懂得节省。
三奶奶也没声张,拄着拐杖就回许家大院子去了,把自己关在老屋里三天才出来。她的老屋,从来不让什么人进的。
那个时候,我爸都在南充市中心医院躺了两天了,我们全家老小都去了。盘龙镇卫生院根本没办法,直接让往市里送。中心医院的医生检查说他喉咙、胃都问题严重,怀疑是癌症,但还没确诊。吃东西没办法,只能输液。
第四天,我爸说想吃锅盔(我们四川用铁板煎的麦面馍,白里带糊黄,干脆脆,香滋滋),护士说他喉咙和胃都不好,不能吃这种硬食。
我爸发火了,从病床上起来,精神头好得很,拔了针头就要出去自己买。他就这个脾气,家里人拗不过,大姑就含着泪去买了一个回来。大姑也比较信这些,怕她弟弟是回光返照。
我爸狼吞虎咽吃了一个,还要吃。这可把医生护士和家人惊呆了,但医生说:许医生,还是不吃了吧,过过口瘾就行了,身体要紧啊!
结果我爸说他喉咙不痛了,胃也没事了。医生不信,一检查,妈呀,我爸全好了,这还没确诊,还没怎么用药呢!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一家人高兴坏了。我爸当天就出院回家,虽然消瘦,但精神非常好。回到家里,他照样背着大药箱,四处给人看病,没多久又是村里第一壮汉。
但从那时起,我爸又多了个病人----三奶奶。爸给她诊断过,也到市医院诊断过,说是遗传性肺气肿,老咳嗽,上不来气,犯病时那个喘声如拉风箱一样,呼呼的,怪吓人。
我妈就怀疑爸的病好得那么离奇,回来又听村里人说起,还问过三奶奶。三奶奶倒是什么也没说,只说只要许克龙好了就好了哟!
我妈也对我爸讲过,村里好多人也有点信三奶奶,私下里对我爸也说起过。我爸还是不太信,但三奶奶的日常药钱,他倒免了。
没办法,我曾祖父下面三个儿子,大儿子是我爷爷,解放前是老南充县府里做文书的,国民党员,还是抽鸦片的主,解放前夕就投诚了,随后没到批斗的年月就病死了,我奶奶也很快病逝,留下大姑、我爸、小姑,我爸是老二。
曾祖的二儿子是我二爷爷,二奶奶过世早,留下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各自早早娶亲后,二爷爷也过世了。二爷爷的大儿子我叫大爸,生了两儿三女;二儿子我叫二爸,生了三儿一女,日子都过得紧。
三爷爷不说了,抓壮丁走的时候,我兰花大姑才刚在娘胎里孕育。
所以,曾祖父传下来的一大家人里,我爸也算是三奶奶、二爷爷、二奶奶都有拉扯之功的。他读得书,学了医,成家最晚。我大姑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何建平都上高中了,我小姑也早年结婚生了两个儿子之后,我爸才娶了我妈。
我爸是1950年的,32岁那年才有了我。他成年后,多半的精力也放在照顾一大家人身上,农活上帮忙,经济上照顾。所以,就算他脾气有些躁,性子直,大家伙都还是听他的,让着他。
那些年月,虽然大家穷,但真的重亲情,穷得拧成一条绳一样。
日子就那么穷过着。小花狗随时都跟着我,陪我一起成长着。
三奶奶病不重的时候,也爱到我们家来,看着我就爱抱,笑眯眯地看着我,就像看自己的亲孙子一样。只不过,她再也不给人做点做收拾、打理之类的神事,渐渐地,人们都快忘记了她会这一行。
我三岁那年,又多了一个妹妹----许丫姑,因为是超生,罚款三百块。交不起罚款的话,镇里是不让生的,得引产,很残忍,有妇女因此而死。
我五岁的时候,我们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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