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王熙凤(2/8)
道什么时候来了,微微撇嘴,心说这小妮子真不叫人省心,亏得方才她没跟费大家的说旁的,不然叫她听了去,那可遭了,“走吧,去送一送郡主。”“是。”迎春答应着,琢磨着回头叫可人提醒鸳鸯防着邢夫人一些,紧跟着邢夫人向上房去,进了房,瞧见孟璇、冯家姊妹都要告辞,由着贾母、邢夫人在前面寒暄安南太妃,拉着孟璇、冯慎己的手,纳闷地笑道:“怎么这么快就要走?我这地主之谊,还没尽到呢。”
孟璇嘴一撇,扭着嘴叫迎春去瞧颔首站在南安太妃身边的元春,“若是你要尽地主之谊就罢了,偏偏你又尽不到。谁耐烦在这听人说怎么做个娴雅端庄的女孩子?若要听,我家的嬷嬷们嘴里多的是话呢。趁早走得好,免得人家把《女戒》《女则》都搬出来了。”
迎春早料到如此,毕竟孟璇不是幽淑女,听不得元春的话,含笑赔不是道:“若有下次,我一定好生款待你们。”
冯慎己笑道:“一言为定,等后面的院子收拾干净了,我们就等着你一尽地主之谊。”
迎春笑道:“一言为定。”从司棋手上接了一堆她闲时用贾赦带回来的贝壳粘起来的兔子、白鹤,一一送了孟璇等人,虽跟马金云不和睦,也送了她一只。
孟璇握着小兔子,笑道:“你跟我一样野,这手上的功夫倒没耽误下来。既然没耽误,怎么你哥哥大喜,有人还要你去练字呢?”
“璇儿。”被众人簇拥着的南安太妃回头嗔了一声,对贾母含笑点了点头,招手叫孟璇走到身边,牵着孟璇的手,便向外去。
迎春一直送到垂花门,原本指望着跟孟璇等人好生玩一玩——虽她们是一堆小孩子,但有人凑趣也是一桩乐事,如今只稍稍寒暄过,便两边辞过,心里不免有些怏怏不乐。
也送客到门边的贾母嘴角的笑几乎挂不住,瞧元春鬓发微微凌乱,料到那泼猴一样的小郡主刁难元春了,便安抚元春道:“这边闹闹哄哄的,你且坐了轿子,带着探春、惜春去吧。”
邢夫人咳嗽一声,咕哝说:“老太太别忘了宝玉。”
“……宝玉也一起带走吧。”贾母心如刀割,手搭在迎春肩膀上,眨了两下眼睛,扶着迎春说:“迎春随着祖母走,既然你瞧上了那砚台,便送了你就是。”虽听见了上房里剩下宾客的笑声,也没心思去应承,半扶半推着迎春走。
迎春也不怕贾母会在背地里再使什么阴招,便随着贾母走,半路听宝玉哭闹着喊“老祖宗不走,我也不走”,眼皮子一跳,心想这边鸡飞狗跳的,坐在喜房里的王熙凤定恨得牙痒痒呢。
随着贾母进了那狭窄的院子里,就瞧见鸳鸯、鹦哥、琥珀、珍珠、玻璃、翡翠等满满地站了一屋子,个个年轻娇艳,瞧着煞是可爱。
“都退出去吧。”贾母拉着迎春进来,坐在炕上,瞧见那砚台里还有墨水,便又叫珍珠去把那砚台擦洗干净,瞧着老实坐在她对面的迎春,叹了一声,“二丫头,你也听风就是雨,把你姨娘的事怪罪到我这一把老骨头身上吗?”
“老祖宗这是什么话?迎春可从没怪罪过老祖宗。”迎春疑心贾母要对她怀柔了。
贾母苦笑一声,“你姨娘肚子里有我亲孙子呢,我便是老糊涂了,也万万不会对她动手。”
迎春点头道:“我信老祖宗的话,就譬如说,我被吴兴家的拐走了,老祖宗一准是先打发人满城地找我,找不到,才说我掉水井里去了。”
贾母嘴角一扯,原本以为迎春年纪小,没什么见识,轻易便可被她收买,此时听迎春一开口,就给她软钉子,只觉迎春没一点比不得上元春,甚至连年纪更小的探春也比不得,等珍珠把砚台拿回来,不耐烦地一摆手,“你去吧。”
迎春接了砚台,道一声“谢老祖宗恩典”,便走了出来,到了这边窗子下,望见鸳鸯还忙着指派人收拾东西,便拉着鸳鸯的衣襟道:“原本要叫可人给鸳鸯姐姐说的,既然我在这边,就顺便说给鸳鸯姐姐吧。”
鸳鸯纳闷道:“姑娘,是什么事?——姑娘劝老爷、二爷对老太太敬重一些吧,不然老太太写了信去苏州,就把老爷、二爷的名都张扬到苏州去了。”
迎春含笑道:“就算敬重一些,这名声也会张扬过去。你别只替旁人操心,大太太知道二太太搬走了一只十分沉重的箱子,闹着要给你好看呢。”
鸳鸯皱了点缀着几点俏皮雀斑的鼻子,虽王夫人也是不好相与的主,但王夫人至少面子上宽宏——撇去在贾琏、王熙凤拜堂时抢箱子的举动,她并没有显眼的瑕疵,见谁都和和气气的;反之,邢夫人却是不肯给人多留脸面的,若是邢夫人作践起人来……
“你别怕,有个风吹草动,我叫可人支会你一声。”迎春说着话,依稀望见珍珠隔着帘子看过来,便松开鸳鸯的衣襟迈步向外去,因孟璇等人都早早地走了,便径直回了自己院里,果然,因平儿往日里常随着王熙凤来贾家,可人跟平儿十分熟稔地握着手坐在东边炕上说话,这会子平儿不知是气愤还是怎样,脸颊绯红着,比方才在喜堂上瞧着还俊俏两分。
“姑娘回来了,没再受罚吧?”可人走来接过迎春手上的砚台,有意做给平儿看地查看迎春手脚膝盖。
平儿也离了炕,穿着一身粉红衣裙站在地上,好奇道:“难道去老祖宗那,还能挨打不成?”
可人微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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