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启程(1/2)

清晨，天空还灰蒙蒙的，弯月还在天边若隐若现。空中偶尔飘扬着零落的雪花，夹带着寒风，扑面而来，让守城门的士兵都不得不搓着手，打着哆嗦，抵御这冰冷的寒气。

突然，几辆豪华的马车由远及近驶来，后随仆从若干，守城门的士兵们相互对视一眼，正要上前盘查，却看见最中间一辆马车的窗帘被拉开，露出一只手来，士兵们看见那只手上持着金黄色的令牌，脸色一变，大喊道，“开城门！”

镶嵌着金钉的厚实朱门被缓缓打开，豪华的马车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就驶出了城门。

“头儿，那是谁家的马车，好大的架子啊！”

年轻的首领望着那远去的马车，呵出一口白气，瞥了一眼来问问题的小士兵，道，“手持金龙免死令牌的人，除了当朝的宰相，还能有谁？”

……

马车行了有一段时间了，临近午时，在水草丰润之地稍作停留歇息。

和煕拉开车帘子，对着车外的丫鬟道，“蓬采，去湖边将咱们带来的精致点心摆上几样，再焚些热茶候在那边。”

蓬采应声点头退下，去准备点心事物，“是，小姐。”

看见蓬采走远，和煕下了马车，向着另外一辆看起来稍有些简朴的马车，“今日可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叔父闷在马车里不怕闷坏了吗？”

爽朗的笑声从马车里传来，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只布满皱纹的手，不一会儿一个看似威严，却不时显露出和蔼可亲的人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年过五旬的纪茹不显丝毫老态，还没等仆从过来扶他，便一下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虽然脸上已爬满皱纹，但一双眼睛却神采奕奕，显得极为有神。

他看着和煕，笑道，“看来今日是能喝杯好茶了。”

和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一起向湖边走去。

因此处地势地平，并无过多冰雪覆盖，气候暖和，湖水竟然还没有结冰，清澈的湖水里偶尔能看见几尾鱼儿来回游窜。

纪老一下子兴致来了，命仆人拿了鱼竿过来，坐在一旁垂钓。

和煕却有些哭笑不得，她也是第一次看见纪茹，虽听过名头，但也不知道此人一把年纪了竟像个孩童一般，笑道，“看来今日午膳可以加餐了。”

“此地水草丰润，这鱼儿必定鲜美，你中午可有口福咯，我带来的一个厨娘甚会做鱼，尤其是鱼汤，汁浓肉嫩，鲜美绝伦。”

和煕笑着道，“修齐说，纪老的贪吃可以称得上天下第一了，果真……名不虚传。”

纪茹抬起头看着和煕，“这小子真这样说我？”随后摇摇头失笑，“平日里来我府上，就属他吃的最多了，也不知这天下第一贪吃的人是他还是我呢？”

“我师兄这人对吃食方面颇为讲究，当年在无为山上日子清贫，吃食清淡无味，他就时常到山上去打来野味，说是给众师兄妹打牙祭，其实他自己想吃罢了，害怕师父责怪他残害山中生灵，便把其他师兄妹们扯到了一块儿。”

纪茹有些惊诧，看向和煕，“你们是师兄妹？那汾阳也是你的师父……”

和煕点头，“是我天资愚钝，不如师兄修齐一般尽得师父真传，所以在江湖上的名头自然也是小的。”

“如此，你却应当唤我一声师叔了。”

和煕吃惊，“……纪老难道是我师父的同门吗？”

“不错。”纪茹点点头，“我和你师父乃是同门，虽是师兄弟但性格却有所不同，他沉闷清寡，性格孤僻，不喜世间俗事，便选择在无为山上隐居收徒，过清贫安乐的日子，而我喜热闹，最受不了沉闷无趣的日子，便选择来到朝堂，来施展自己平生所学。只是……”

纪茹面色有些悲痛，嘴角下抿，双眼望向远处，感慨道，“师兄比我有才华，却不愿介入朝堂，我因我的第四子而和他闹了分歧，无为山一别，已有数十载未能得见。等再见到修齐的时候，我才知道……今后更是无缘相见了。”

和煕怎么也没想到，这其中竟还有这样的变故，从未听师父提起过自己师门的事情，但纪老说的第四子，应该是师父的徒弟，虽未曾见过，但却听过，这是唯一一个被性情宽厚的师父逐出师门的人，却不知是犯了什么事，连修齐都不愿提起。……更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是纪茹的儿子。

看着纪茹脸上的哀痛缅怀之色，知道此事也不宜多问。

“师叔，不必哀伤，师父走前面色平静安详，并无任何遗憾，想必性情豁达的师父也不会因为这些事而怪罪师叔的。”

纪茹回过神来，看向和煕，沉默了一会儿，“……你说的对，汾阳怕是从没生过我的气，当初是我自己绕不过那个弯子。”

纪茹有些不想再谈及此事了，便转了话题，“修齐让你此次扮作我的侄女随我一同出使燕齐之地，我虽不知你身份，但也能看出来，你怕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所遇之事怕也不是常事，不过，若你有什么事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帮忙的，尽管说吧。”

和煕没想到，今日一言竟然能让纪老开金口帮忙，虽是知道这是因为看在自己师父的面子上，但纪老的承诺却是胜过千千万万的，并且已经知道了自己若是寻求他的帮助，定然不是寻常凡事，却也爽快的答应下来，和煕有些感慨，如今自己要走的路虽是艰险无比，却处处能有贵人相帮，这些恩情，必定铭记于心。

和煕连忙起身，深深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