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七节(1/2)

胡荣听了宋凯盟的指挥，看了看远处幽暗的路灯，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射击水平，然后，眉头紧锁，踌躇满志的回答：“够呛。”

“你……我跟你说，你打不准，咱们……咱们就成靶子了。”宋凯盟一边抽搐的呼吸，一边回答。见胡荣还在端着枪犹犹豫豫，急切的催促道：“快点啊！再犹豫，我就死了。”说完这些，宋凯盟转而叮嘱楚梦宗：“你做好准备，路灯黑了之后，我们就朝那边跑，听见没。”宋凯盟一边说，一边握着楚梦宗手臂，指了指逃跑的方向，然后把心一横，使足气力举起一把残缺不全的椅子，只等胡荣一声枪响，就马上行动。

此时餐厅脚步嘈杂混乱，似乎所有人都失去了方向感，像没头苍蝇一般乱撞。玛尼亚没有出声，躲在黑暗里，瞪着眼睛观察你来我往的黑影，寻找摸黑逃出去的机会。只是外面有不少黑影包围，贸然出去很危险。就在玛尼亚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胡荣的狙击步枪突然发飙，餐厅外面，街道口的路灯应声熄灭，屋内屋外彻底陷入黑暗，紧随其后，一阵刺耳的巨响传来，玻璃窗碎了……

尽管漆黑一片，但是听声辩位，屋内屋外似乎有很多人，不约而同向着打破的玻璃窗方向奔去，通讯设备的照明光亮，也不约而同指向砸碎玻璃窗的地方。

宋凯盟三人屏息等待，只要有人从打破的落地窗跑出去，后面的人就会把前面的人当成他们，纷纷追赶。当屋内的人都跟出去之后，他们就可以趁着夜色，悄悄走出餐厅，让对手自己人追自己人。

玛尼亚很惊奇，心中暗想：路灯打烂了，里里外外全部陷入黑暗，紧跟着落地窗被硬物击碎，进攻的人会集中涌向碎窗处。那么，她和厨师岂不是可以趁机逃跑？！这一变故，肯定是那三个蹭饭的人所为。冒着危险把敌人引开，这仨蹭饭的是不是傻。

果然不出所料，黑暗中混乱了一阵，屋里就安静下来，只听见细碎的喊叫声，和越来越远的微弱的枪鸣。估计进攻的人以为他们已经从碎窗处跑出去了，正在全力追杀。

这一计，确实得感谢宋凯盟计划制定的周详。胡荣打灭路灯，黑是黑了，但是如果不马上打碎玻璃窗，对方就会朝他们这边射击。那么，宋凯盟打碎玻璃窗这第二招显得非常重要，必?紧接着胡荣的枪声，不能早也不能晚。这样，进攻的人才会上当，才会朝着碎窗方向混乱的追杀。而追杀的人在黑暗中难分敌我，就会相互射击，更加会引得那些人一边自己人打自己人，一边自行跑远。

……

安静了几秒钟后，宋凯盟喘息着说道：“我们可以走了，但是，但是……”宋凯盟颤抖着：“别走门，走另外那边的窗户。”宋凯盟本就气息微弱，再加上故意降低音量，吐字模模糊糊，但是胡荣和楚梦宗还是可以听懂的。

三人互相扶持，缓缓走出餐厅，对于宋凯盟来说，每一步都在抽搐，每一步都很艰难。对于楚梦宗来说，每一步都在淌血，每一步都忍着剧痛……

玛尼亚这会儿已经感觉到了这一突发变故的真相，原来那仨蹭饭的是想调走敌方。对于仨人的智勇，心中暗自钦佩不已，甚至不管仨人究竟是什么人，她都充满了好感。当然，仨人这一举措，无疑救了她和厨师一命。她看不清仨人的位置，感觉屋内沉寂下来之后，也开始缓缓移动位置，打算跟厨师迅速离开。

厨师也看明白了三个蹭饭的路人，在危急时刻耍的这个小诡计，既然屋里危险已经排除，他打算带走女服员的尸体，找地方好好安葬。

“没时间了，这里并不安全，不宜久留，万一他们追出去后，发现上当，肯定还会回到这里……”玛尼亚阻拦厨师解释道。

“我想……”厨师哽咽了：“我想带走陶杰的尸体……”话没说完，厨师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如果现在屋里面有光亮，肯定可以看到厨师悲伤的泪水。

玛尼亚犹豫了一下，只是嗯了一声。

陶杰就是那位憨厚的女服务员的名字，或许这是厨师最后一次称呼这个名字了。厨师将女服员的尸体扛在肩头，随着玛尼亚一前一后走出餐厅。室外的空气，让玛尼亚感到难以形容的舒畅，这不仅仅是脱险，而且还是死里逃生后的幸运感。但是她没有发现，厨师举步维艰，每个脚印都染满了腿上流下的鲜血。

夜色小路，阵阵袭来夏日难得的清爽晚风，撩拨着每个人紧张过后的神经。沥青的路面光滑平坦，但是厨师却走的非常艰难，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玛尼亚只感觉厨师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突然停了下来。当她回过头，关切的注视着厨师时，只听得，随着一声沉闷痛苦的轻叹，厨师的身影栽倒在青色石板上，女服员的尸体滑向另一边。玛尼亚大惊，急忙俯身搀扶：“怎么了？你是不是……”玛尼亚感到一丝不祥……

宋凯盟仨人无语，走的也很艰难，艰难的程度不亚于厨师和玛尼亚，最重要的是，他们三人带着一身的伤痛，根本不知该去往何方。虽然夜色漆黑，但是不远处还是传来了厨师发出的异常响动。随后，隐约传来玛尼亚急切的呼唤声。

“什么声音？”三人几乎不约而同发出感叹。宋凯盟停下脚步，吃力的对胡荣说道：“你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功夫不大，只见一个巨人般的影子，晃晃悠悠的向宋凯盟和楚梦宗走来，走的速度并不慢，只是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