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 半枝莲(1/2)
出于一直以来的习惯,阿史那必力立即应是,随即又小心翼翼地问:“凌皇后的事,陛下可知?”
容汐玦想淡然以对,到底面色一变,问:“你指的是什么?”
阿史那必力叹道:“陛下失踪,微臣和李兴仙、萧瑾也曾合力想去击杀律王,不想合臣等三人之力,竟不堪一击。皇后一介女子,也是因要保全臣等,委曲求全,后来传出些不好的话,臣是不信的,望陛下也勿听信谣言,如今……如今皇后已没了,臣说这些话,只是想表示臣的意思……”
容汐玦知道此人向来不善言辞,能说出这样的话,已是对凌妆十分信任折服,心头感动,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记住我的话便是。”
阿史那必力用力点头,待要说什么,只见容汐玦丢过一个眼神,跃上窗外一株梧桐,转眼不见。
其实容汐玦在羽陵侯府翻了一身汉服换上,才躲过暗哨的盯梢,出了院墙,不免心思沉重。
带兵打仗多了,摆兵布阵是他的强项,略一思索,便觉得容承宁此次浙江之行颇为蹊跷。
一般登基不满一年的新帝,没有重大的国事,轻易是不会离开国都的。
冬日里驾幸汤山,不过几十里路,且是惯例,没什么可说,但驾幸浙江一个省,就有些怪了。
莫非与凌妆有关?
容汐玦想到凌妆自杭城来,祖籍又是湖州,便再也无法滞留京城,沘阳王府也不去了,他也不想坐船坐车招惹麻烦,只管顺着人流出了南城门,一径沿官道边的林子急行。
急行军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事,尤其是夜幕降临之后,他更是展开身形,不知饿也不知渴,如鬼魅般在官道上飞掠,恨不得立刻赶到杭州行辕才好。
如此赶路,又不避山川河流,不过到后半夜,其实他已入了杭城地界,将圆未圆的月下,眼见田畴绵延,农舍俨然,显然离城已是不远,他喘了口气,摘了片草叶接了露水来饮。
为免夜里惊搅到农人,他徐步走至一户人家的篱笆之外,寻了块蔓着牵牛花的青石板卧下,静看漫天繁星。
星空深蓝如洗,四周虫声唧唧,花草的清香弥漫,置身如此宁静的地方,望着星空,如入幻境。
容汐玦的目光寻到银河,亦寻到了牵牛织女星。
幼时不知是哪个师傅教他认的星图,牵牛星旁两个孩子,织女星则在银河的另一面孤单遥望着心爱之人……
一股水汽渐渐渗入容汐玦的眼帘,使得星空模糊了起来。
他闭上眼,任由冰凉的水滴划过耳际。
她活着便罢,任何事都能过去。
若她死了,他必将容承宁碎尸万段,他会毁掉一切害过她的人,从此遁入江湖,带着对她的承诺,走遍千山万水。
乱七八糟的想着,到底跑了太久,容汐玦渐渐迷糊了过去。
梦里,他见到了凌妆,万般皆好。
***
清晨,苲萼山前烟云叠嶂,碧绿如玉的溪面上茫茫一片,细细泉水出自幽谷,古邑之外的谷口上,数月前多了几幢精美的木楼。
凌妆削了根木棍行走在山道间,不时低头分辨草药。
连氏带着金缕等人紧跟在她身边,不时提醒道:“昨儿后半夜刚下过雨,你起得这般早,山里阴湿,不如早些回去。”
十余名或隐或现的羽林郎官腰佩金刀散在四面约二十多步的距离,状甚戒备。
凌妆回头淡淡看了一眼母亲,面上没有一丝笑纹,只对金缕等丫头道:“夫人走动不方便,走了一阵动动筋骨便足了,你们服侍她下山歇着去,我待午后再下山。”
金缕扶着连氏,要劝又不敢劝。
连日来,不知是因为身边服侍的人全换了还是环境换了,娘娘并不高兴。
原本听说这一带的古镇是临安伯的故居所在,皇后娘娘当年极爱在山水间流连,但如今瞧着她面罩严霜的样子,怎么说也谈不上惬意的。
丫头们不知京里宣布皇后的死讯,这里又将皇后安置在山下是何道理,再不敢节外生枝的,凌妆一斥,便忙请夫人下山。
连氏叹口气,初到苲萼山下时,女儿还总是显得很迷惘,而景律帝又告知她,待得暮春时分,便要来接,且让她说当年有个女儿因命格的缘故,舍在苲萼山顶的道观中,必须等到二九年华方能接回。届时命名凌若,他必将迎回宫中册封为皇后。
如此一来,卫国公府和临安伯府的外戚身份依旧,而新皇后与前皇后容貌神似也说得通。
连氏心里本甚抗拒这种做法,但胳膊拧不过大腿,皇帝怎么说,她是不敢抗旨的。
且景律帝费这么大的周章要替女儿正名,又想册立她为皇后,作为母亲,连氏向来不是那种为了礼法成规便要女儿守寡的人,思来想去,只有劝着。
不想见了凌妆,相处起来有时懵懵懂懂,有时十分清醒,但近来,话却越发地少了,甚至母女间都有了隔阂。
连氏不知女儿在想什么,瞧她款步往山中去了,四周的卫士紧紧跟着,倒也不妨事,停了步子在下头叮嘱道:“娘知道你爱摆弄药草,只是也别累着,今日我亲自下厨,给你做豆饺吃,成么?”
凌妆手里提着一把药锄,挖了根白花蛇舌草,在鼻端嗅了一嗅,此际心中无比清明,一切前程往事,如潮水般冲满着脑海。
可恨容宸宁!
不知使了何种手段叫自己神智昏迷并迷恋上他,但是,近来她才能一点一滴找到能抗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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