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科舞弊案(2/3)
这便想着回坤宁宫去。彼时田氏正巧也已去文华殿将朱厚照接回来。这会儿张均枼尚在东暖阁与南絮商议朱厚照之事,听到朱厚照在殿中说话,她这便吩咐南絮去将他唤来。
朱厚照到底是个孩子,到张均枼这里,也不等她同他询问什么,便道:“母后,儿臣今日在文华殿学了好多东西,母后想听么?”
张均枼不急着与他说事,便颔首笑道:“当然想。照儿同母后说说。”
朱厚照“嘿嘿”笑了一声,走近张均枼跟前,抓着她的手,在手心上写下一个扁扁的“曰”字。而后抬头望着张均枼,颇是得意的说道:“先生说了,这个字是读‘曰’,不读‘日’,母后以前教儿臣的是错的。”
张均枼听了这番话。又见朱厚照笑得得意洋洋,实在不忍戳穿他,只是也掰开他的手心,在上面写下一个“日”字,而后道:“照儿,母后以前教你的,是这个字。这个字,确实读‘日’,而非‘曰’,而照儿方才写的那个字。读‘曰’。”
见朱厚照有些懵了,张均枼便道:“照儿,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两个字不一样?”
“不一样?”朱厚照愣住,问道:“哪里不一样?”
张均枼经不住噗嗤一笑,道:“‘日’字颇高,而‘曰’字颇扁。”
朱厚照也算是一点就通的,他道:“哦,那儿臣以后看到高一点的,就读‘日’。若是看到扁一点的,就读‘曰’,母后,儿臣说得对不对?”
张均枼抬手轻轻抚了抚朱厚照的头。温婉笑道:“照儿真聪敏。”
朱厚照忽然调皮道:“母后,那比起父皇,儿臣还聪敏么?”
张均枼听言,收回手笑道:“照儿比起父皇,简直就是聪敏极了。”
朱厚照笑得乐呵,张均枼忽然收起笑意。颇是认真的凝着他,问道:“照儿,你如今几岁了?”
“照儿九岁,”朱厚照不假思索,直接答了。
张均枼点头,道:“照儿九岁,是不是该一个人搬去端本宫住了。”
朱厚照这下怔住,顿了顿方才反应过来,问道:“母后要赶照儿走么?是不是照儿哪里做错了,母后告诉照儿,照儿一定改。”
张均枼摇头,道:“照儿没有做错什么,可你如今已九岁,是时候一个人搬去端本宫了。”
朱厚照目中噙着泪花,可他是男儿,张均枼曾告诫过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即便是痛了,那也定不能落下泪来,否则会叫人笑话,他为不叫眼泪落下来,是以微微仰面,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又望着张均枼,问道:“母后,为什么照儿九岁,就该一个人搬去端本宫住?”
“照儿是太子,太子出阁就学之后,便该移居东宫,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
朱厚照听闻此说,便也不再说什么,点了头后便急忙转身出了屋子,并非他不想继续问下去,只是此事已无法改变,何况他的眼泪就快忍不住,他不想在张均枼面前流眼泪。
南絮望着朱厚照急急忙忙跑出去,便不免心疼,回首同张均枼道:“娘娘,太子怕是跑出去偷偷抹眼泪了。”
张均枼心里头也颇是无奈,道:“由着他吧,总归是不能太惯着他的。”
她也不想叫朱厚照这么小便一个人搬去端本宫,可这是历朝历代的规矩,张均枼也无可奈何,只怨他是皇子,是太子。
其实说起来,朱厚照早在去年便该搬过去,只是张均枼说他年纪尚小,只怕是离不开她,一个人搬去端本宫住着又定然不会适应,加之她自己又总是舍不得他,便私心延后许久。
朱厚照从东暖阁跑出去之时,正巧朱祐樘也已至此,远远望见他抬手抹眼泪,又是迅速跑开,朱祐樘自然有几分诧异,他这便跟了过去。这会儿朱厚照躲在屋中流眼泪,朱祐樘推门进了屋去,朱厚照察觉有人过来,连忙背过身将眼泪抹掉。
见朱厚照如此,朱祐樘更是诧异,便问道:“照儿怎么哭了?”
朱厚照个性要强,自然不愿承认自己哭了,他道:“儿臣没有哭,父皇看花眼了。”
“父皇这年纪轻轻的,”朱祐樘故意如此说,言道:“哪里会看花眼。”
朱祐樘年纪确是轻,可张均枼私下里总会与朱厚照调侃这些,朱厚照听闻朱祐樘如此说,便不禁噗笑一声,朱祐樘见他笑了,这便走近他,将他拉着坐在自己身侧,和颜悦色的问道:“照儿告诉父皇,方才到底怎么了?”
“父皇,”朱厚照道:“为什么当太子,出阁就学之后,就一定要离开母后,一个人搬到端本宫去住?”
闻言朱祐樘愣住,道:“照儿是为这个哭的?”
听及“哭”字,朱厚照连忙摇头,道:“儿臣没有哭,儿臣只是不大高兴。”
“好好好,”朱祐樘也迎合他道:“照儿没哭,照儿没哭。”
“父皇,你还没有回答儿臣的问题,”朱厚照眼巴巴的望着他。
朱祐樘方才想起来,言答:“照儿是太子,日后要为帝王,你就该比寻常人家的孩子早熟,也要比他们更早学会独立,你如今已是九岁,便该离开父皇和母后了。”
听闻朱祐樘如此说,朱厚照心底虽不愿接受,却也不再多问。
他知道,身为太子,就该如此,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正想着,朱祐樘忽然道:“照儿,你若是不愿意,那留在坤宁宫也好。”
朱厚照摇头,坚定道:“不,照儿不想父皇和母后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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