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明白(1/2)
细沙状的糖如霜一般,冼夫人看着透明玻璃瓶里的白糖,一时间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感受,其孙冯盎看着另一瓶糖,也陷入了沉思。
他手中的这瓶糖名为‘冰糖’,‘冰’为水冻结而成,岭南地区气候炎热,基本上不下雪,所以冯盎还真没见过冰,而这个‘冰糖’,他也从来没见过。
冰糖呈颗粒状,大的足有一个指甲盖那么大,通体介于透明和不透明之间,拿一颗放到嘴里,能尝出明显的甜味来。
“三郎,西阳王确定这白糖和冰糖,往后会返...还各位首领么?”
“祖母,西阳王是这么和大家说的,只要愿意售卖石蜜给黄州商贾,他们会按重量的一成,返还这些白糖或冰糖。”
堂堂藩王居然会大张旗鼓做买卖,让人难以置信,冼夫人觉得西阳王的思路让人难以捉摸,看着手中的白糖,她在想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何盘算。
广州州治番禹有海贸之利,到广州当官的人十个里面有九个是暴富,有一句俗语叫做“使君穿门过,三千金相随”,意思是广州刺史每次经过城门,钱袋里都会多出三千金子。
为什么会有这种好事?
当然不会有这种好事,只有当贪官才能生财有道,在广州当三年刺史,只要能够昧着良心吸血,搜刮的财富足够子孙三代享用了。
“祖母,莫非这位西阳王也在想办法捞钱?”
“是啊,白糖、冰糖,你不是说番禹的番商都红了眼了么?用海外奇珍异宝,把黄州商贾手上的白糖、冰糖交换一空。”
冼夫人虽然不在番禹城,却一直关注这座城池新主人的动静,跟着周军入城的商贾动作之快,让她大开眼界的同时,也让她看到了这件事背后不一样的含义:有备而来。
那些从将近两千里之外黄州随军南下的商贾,肯定是早有准备,所以才能在周军入城后没多久,就进行大宗货物买卖,还放出话来,石蜜的收购定个一万万斤的‘小目标’。
经历了数十年的风风雨雨,冼夫人知道往来天南地北的豪商们,身后肯定有靠山,要么是当朝权贵,要么是著姓大族,黄州商贾的名号似乎以前不出名,可想而知其后的靠山,大概就是西阳王。
作为一军主帅,率军打到将近两千里之外的广州,还想着让商贾随军同行做买卖,这位西阳王莫非想钱想疯了?
见着冼夫人陷入沉思,冯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祖母,看样子这位西阳王很贪财啊,以后会不会...”
“会什么?”冼夫人看着孙子,等他说出看法。
“会不会和以前那些地方官一样,贪得无厌,敲骨吸髓?”说到这里,冯盎似乎想起什么,赶紧补充道:“啊,马使君应当是例外。”
“马使君么?其实对于中原朝廷来说,贪不贪不是关键,最关键是这个广州刺史可不可靠。”
冼夫人无奈的笑了笑,冯盎所说“马使君”,是数年前被陈国官军抓去建康的广州刺史马靖,这位在广州当官多年,和各地俚帅、洞主的关系都很好,贪倒不是很贪,但让朝廷觉得不可靠,所以就完了。
“西阳王贪不贪婪,我不知道,但他既然愿意分好处给大家,想来即便要敛财,也不会敲骨吸髓,竭泽而渔。”
“祖母的意思是西阳王是要靠做正经生意来赚钱?”
“应该是吧,不然他让那几个掌柜推销这些东西做什么?”
冼夫人看向庭院里摆着的大小箱子,那是冯盎参加“黄州商品推广会”时带回来的东西,里面五花八门的物件,都是黄州作坊所产。
有布匹、瓷器、玻璃物件,还有大大小小的日用品。
拿起一个小纸盒,冼夫人从中抽出一张厚厚的纸,上面扎着大小不一的缝衣针,她将这张纸放在手心上摊开,开口问道:“三郎,这些缝衣针看起来不起眼,可你知道它和一般的缝衣针有何不同?”
冯盎把针拿在手上看了许久,实在看不出有何不同:“祖母,孙儿惭愧,平日里没留意这些细微末节的东西。”
“这不怪你,针线活,本来就是女子所为...”
冼夫人抽出一根针,向孙子讲解起不同之处:针尾用于穿线的洞,不是将铁针尾部打一个转变成圈、圈成穿线的洞,而是直接在针尾开洞。
“呃,孙儿不明白,这种区别有何影响?”
“你不做针线活,不需要明白,但这种开洞方式,你不觉得很麻烦么?为何黄州的针要如此制作?”
冯盎‘嗯’了许久都嗯不出个所以然,冼夫人笑了笑:“这种针,五根才卖一个铜钱,开洞方式看上去又麻烦,却还有得赚,说明黄州的商贾,卖这种缝衣针已经卖了不知多久。”
“孙儿想不明白。”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一根缝衣针,一个鱼钩,虽然值不了什么钱,但要买或做出来却有些麻烦,没有这些东西,日子也能过下去,但总归是麻烦了些。”
“西阳王身边的掌柜们看来很会做买卖,连小小的缝衣针都要卖,那么他们做买卖所去的地方,那些地方的百姓想来也会受益吧。”
“孙儿...还是不明白。”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冼夫人收好缝衣针,让侍女把两个装着糖的玻璃瓶收好,然后做出了决定:“你回去一趟,把库房里的石蜜都带去番禹吧。”
“祖母,真要把石蜜都卖给黄州的商贾么?”
“卖吧,往年的这个时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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