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真相(2/3)
甲钝器击中、导致脑袋受伤而死的可能。宇文温一边验尸一边慢条斯理的剖析,让在场之人都默默点头,没人有异议。
李靖听着西阳王对尸体伤口的剖析,觉得有些恍惚,眼前的西阳王似乎不是高高在上的全军主帅,而像是一名秋官府的老吏,正在细心验尸,要找出凶手的蛛丝马迹。
各种细节都考虑到了,各种创伤可能引起的问题也说得头头是道,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西阳王,李靖觉得对方肯定是经常办案,才会有如此丰富的验尸经验。
他知道西阳王牧守黄州差不多十年,一如天下各地牧守官那样,必然要劝课农桑、断狱精审。
同样是断狱精审,有的官只知道滥用刑罚,屈打成招;有的官自己都糊里糊涂,冤枉好人,让真凶逍遥法外;而有的官,却是断案如神。
眼下,李靖觉得西阳王应该是最后那一种。
他认为西阳王肯定亲自验过许多尸体,为的不是虚名,而是为了找出事情真相,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将真正的罪犯绳之以法,免得冤枉好人。
只有怀着如此想法的官员,才会亲自验尸,不在意如此行为有损尊严、引来非议。
以西阳王之身份,本不用如此劳心劳力,然而对方却能做到这一点,李靖觉得传闻中黄州百业兴盛、百姓安居乐业的情景,应该不是吹出来的。
上马治军、下马治民,这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典范?
想到这里,他看向西阳王的眼神多了一些敬佩,而另一边,卢勿吉等人聚精会神的看着西阳王验尸,那位满脸委屈的破落韩蝉,看得目不转睛。
比起一开始,明显放松了许多。
西阳王一边验尸,一边讲解,让他和其他同伴心定了不少。
一开始,他们担心西阳王偏袒“自己人”,看不起他们这些新归降的“外来户”,把黑的说成白的,混淆是非,就像那些没良心的狗官、部落酋长一样。
卢勿吉等人,原本生活在幽州一带,居无定所,如同无根浮萍四处漂泊,见多了风风雨雨,经历过很多事。
他们见识过狗官是如何贪张枉法、屈打成招,见识过部落酋长帮亲不帮理的所谓“我来说句公道话”,如今见着自己新投靠的西阳王行事看起来公公正正,原本心中的不安,渐渐就没了。
射杀敌军主帅,这可是大功劳,卢勿吉等人认为功劳属于破落韩蝉,确定无疑,如果西阳王处事不公,他们日后就没必要在此人帐下听命。
大家跟着大头领玩命,刀头舔血的营生,怕的就是大头领处事不公,赏罚不分明,跟着这种大头领玩命,迟早要倒霉。
卢勿吉等人看得出西阳王是秉公“断案”,毫无偏颇之意,那么觉得自己必然能得到一个公正的结果。
眼下,死者上身光溜溜,可以清楚的看到两支箭所插位置,而当事双方仔细看过之后,心中原本的执念,渐渐开始松动。
李靖所射之箭,射中死者后背,透过铠甲钉在死者右肩胛骨上,不是很深,看样子明显没有射穿肩胛骨,未对死者内脏构成伤害。
破落韩蝉所射之箭,射中死者前胸,透过铠甲钉在一根肋骨上,深度不大,很明显,没有对死者内脏构成伤害。
这两处箭伤,并不构成死者(侯莫陈琼)的致命伤。
如此结论,明明白白,让满怀信心的李靖和破获寒蝉不由得语塞。
敌军主帅不是自己射死的,那么莫非是在混战之中坠马身亡?
那功劳究竟算谁的?
“颈骨,腰骨未见折断,应当不是死于坠马。”
“死者胸部未见塌陷,肋骨未见折断,应该不是被马践踏而死。”宇文温继续讲解,继续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四肢未见折断,即便是坠马,也无大碍。”
“脖下未见伤口,应当不是自刎,腹部未见莫明肿胀,未见大小便失控,内脏应当未受外力重击。”
宇文温的陈述,让许多人愈发迷惑,侯莫陈琼的死因,真的有些扑朔迷离。
“死者右脚脚踝淤肿,右手手腕同样淤肿,可以判断是坠马时右脚先着地,身体失衡,向右接着倒下,于是右手一撑,故而手,脚皆崴。”
“死者右手手指有茧,左手各手指相对手茧较少,可以判定此人非左撇子。”
宇文温说完,顿了一下,看着在场之人问道:“那么,一个走投无路的战败之将,前有伏击,后有追兵,他又不想投降,跪地投降,如之奈何?”
“挥刀自刎,右手握不住刀,左手却可以,然而却没见抹脖子的痕迹...”
“那么,敌军主帅到底是如何死的?”
宇文温抛出了一个悬念,见着众人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没有卖关子,开始揭开答案。
“死者舌头完好,却异常肿大,口腔有些许溃烂,这不是正常的死法,可能是服毒。”
宇文温示意匆匆赶来的军医拿出银针,接过来拿在手上,先刺了一下死者喉部。
这是银针探毒。
拔出的银针有些变色,但不是很明显,宇文温换了根针,一手在死者身上摸了摸,又是一针扎下。
他扎的部位是对方的胃,把银针拔出来后,针是黑的。
“竟然是服毒自尽!”
有人脱口而出,很多的人对此觉得难以置信。
一名沙场宿将,身上到处都是伤疤,最后关头,自尽的方式不是挥刀自刎,而是服毒自尽,这也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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