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惊变(1/3)
宇文娥英忽然从熟睡中惊醒,睁开眼睛,坐起身茫然看着四周,好一会之后才回过神,想起自己是在寝室小憩,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些许冷汗,轻轻抚摸着已经隆起的肚子。
她于年初出嫁,新郎是京兆韦氏出身的韦福奖,韦福奖在家中排行第三,特地从关中来到山南黄州西阳迎亲,将宇文娥英接回长安成亲。
当然,宇文娥英的名字已改为宇文英娥,她和新郎年纪相仿,成亲之后经历了最初的羞涩,小两口变得如胶似漆,没过几个月,她就怀孕了。
宇文娥英仰面躺下,右手放在肚子上,感受着肚子里的动静。
虽然医生说过这个时候很难感应到肚子里小家伙的动静,但即将成为母亲的宇文娥英,已经开始憧憬新生命降生时的喜悦。
她是天元皇帝的女儿,大周的正牌公主,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因为她的身份一旦暴露,意味着母亲的身份也会暴露,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清楚。
她的阿娘成了西阳王的妾,她就成了西阳王的继女,和宇文氏没有血缘关系,甚至没有亲戚关系。
实际上,若以辈分来说,宇文娥英是继父宇文温的堂妹,而她现在的姑婆(婆婆)宇文氏,为太祖之女襄乐公主,和宇文娥英的祖父宇文邕是兄妹,是她真正的姑婆。
所以宇文娥英的夫君韦福奖,实际上算是她的远房表叔,和她的生父、天元皇帝宇文赟是同一辈人。
但这些关系,对于宇文娥英来说都不存在了,她现在就是西阳王的继女,至于原来的姓氏,则为“吴”。
时光荏苒,当年懵懵懂懂跟着阿娘离京的宇文娥英,现在已经长大了,对于自己的身世愈发觉得惆怅起来,她想以真面目示人,但知道这不可能。
当年阿娘若是不带着她离开长安去安陆,那么越来越大的肚子根本就瞒不住别人,而一个寡居的太后居然被人弄大了肚子,这种事情必然引来腥风血雨。
宇文娥英不知道当年阿娘和继父发生了什么,才会有如此不合礼法的事情出现,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这个缘故,阿娘才会跟着对方去安陆。
而她,永远失去了公主的身份,所以嫁人的时候,是以继女的身份出嫁。
已经长大了的宇文娥英,临出嫁前,每每想到这里时,心中总会有些委屈,但随后也就想开了。
她嫁到长安,虽然没有公主出嫁的仪仗和排场,但嫁得是京兆韦氏子弟,且嫁妆十分丰厚,宇文娥英知道仅靠阿娘的私房钱可攒不出来这么多嫁妆,所以心中那一丝丝委屈,渐渐地也就消散了。
她不可能恢复公主的身份,因为她的外祖父是杨坚,而当年阿娘若没有带着她离开长安,恐怕后来官军攻入长安时,阿娘保不住性命。
到时候只剩下她一人,孤苦伶仃的过日子,那种日子光是想,就让宇文娥英觉得浑身冰凉。
她在继父这里过得很好,又有了弟弟妹妹,而宇文宇文娥英还记得当年的往事,继父还不是继父时,曾经从惊马蹄下救了她和阿娘。
所以她把西阳王府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而现在,宇文娥英愈发怀念起西阳,怀念起王府,怀念起弟弟妹妹,怀念起阿娘。
也许是怀有身孕的缘故,宇文娥英愈发多愁善感起来,愈发思念自己的亲人。
远在西阳的阿娘,通过书信得知她即将为人母,欣喜之余,在回信里千叮咛万嘱咐,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要注意的事情,又派人送来许多补品,多的吃不完。
如此关怀,让宇文娥英倍感温暖,而夫君对她不错,舅姑(公婆)对她也不错,宇文娥英憧憬着未来的幸福生活,但却有一丝不安在心中蔓延。
天下刚平静没两年,又开始打仗了,而这一次的仗会更惨烈,因为这是尉迟氏和宇文氏的公开决裂,而后果也更严重:一旦宇文氏战败,那么宇文娥英就会变成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她在长安,却不太清楚如今的时局具体形势如何,只知道杞王如今领兵在黄河边上与敌军对峙,而山南那边形势似乎已经好转,想知道再多些,就没有了。
宇文娥英写信派人送回西阳,问阿娘具体情况如何,前几日她收到回信,阿娘说西阳一切正常,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宇文娥英在去信里问的几个关键问题,阿娘都避开了,这种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宇文娥英觉得心中不安,但却没有丝毫办法。
越想心越乱,宇文娥英索性起身,正要问侍女夫君去哪里了,随后才回过神来:今日夫妇二人回夫家探亲,她用过午膳后小憩,而夫君则与父兄谈话。
宇文娥英的舅公(公公)韦世康,出身京兆韦氏,十岁就出仕,有才有貌,尚太祖之女襄乐公主,因为与宇文娥英外祖父杨坚颇有交情的缘故,待其受禅称帝,成了隋臣。
隋国灭亡,韦氏子弟大多保住了性命,没有像李氏那样被斩草除根,但许多人都丢了官职,韦世康亦是如此,若不是得杞王举荐,根本就没机会重新做官。
韦世康有三子,宇文娥英的夫君韦福奖排行第三,其长兄韦福子、次兄韦福嗣都已成家。
今日兄弟三人携带家眷回家探亲,男人们聚在一起,女人们聚在一起,新妇宇文娥英因为有身孕,行事颇为不便,午膳后便到测院寝室休息,直到方才忽然惊醒。
宇文娥英不知道自己睡得好好的为何会突然惊醒,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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