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机会(1/3)
黄昏,潼关,关城四处冒着烟,攻城的敌军偃旗息鼓,踏着皑皑白雪回营,城头一处掩体内,潼关守军主将邓孝儒通过千里镜看着城外敌营。
又过一日,敌军再次无功而返,看着渐渐远离城池的投石机,邓孝儒不由得松了口气:每天都要看着关外如林的投石机,看着投石机抛射出的无数石块、火油弹、轰天雷落到关城,这种感觉可不好。
投石机,是山南周军率先制作出来的武器,轰天雷同样如此,当年的安州总管、杞国公宇文亮,靠着投石机和轰天雷,指挥安州军攻城拔寨,在山南站稳了脚跟。
山南周军率先将投石机、轰天雷投入作战,自然对于这两种武器很熟悉,有相应的克制办法,邓孝儒作为当年安州军的主要将领,当然熟悉这些办法。
潼关,自古以来就是关中的重要屏障,是长安的东大门,想要守长安,就得守潼关,而历经千年风雨的潼关,在邓孝儒率领的雍州军改造下,此时已经变了模样。
为了对抗轰天雷爆炸时的强劲威力,据守潼关的雍州军将士汲取“先进经验”,将沙袋/土袋和木材混用,在潼关搭建了各式各样的掩体。
将士们藏身掩体内,可以避免受到轰天雷的伤害,可以在敌军用投石机抛射轰天雷攻城之际,藏在掩体内从容向外射箭。
这样的防御工事,率先在山南荆州方城投入使用,据说效果很好,而潼关的现状也证明了这一点,将士们辛苦搭建的掩体确实有很好的防护效果。
敌军攻打潼关,持续数月之久,如林的投石机投掷出大量石块,掺杂着轰天雷,如果雍州军将士如过去一样,躲在藏兵洞里,根本就无法有效压制趁机攻城的敌兵。
若是聚集在城头,面对着石雨和大量轰天雷的袭击,每月阵亡的将士怕是要逾万。
作为主将的邓孝儒,想到这里之后顾不得感慨,看了看怀表,随即吩咐部将督促各部修补工事、扑灭余火、安排士兵轮休,既要提防夜袭,也要确保晚上能好好休息。
邓孝儒和部将们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大,不是他们天生大嗓门,而是这几个月来,敌军攻城动静不小,耳边整日里都是“轰隆隆”的爆炸声,大家都觉得耳朵有些不好使。
其实这是错觉,主要是因为有了掩体,将领们经常在城头一线指挥作战,一待就是一天,在一片嘈杂声中自然说话要大声些,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
邓孝儒做完布置后转出掩体,站在女墙后看着关外,感受着北风带来的凛冽之意,从开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数月,当时还是夏秋之际,现在已经入冬。
潼关内外,一边白茫茫,那是小雪渲染出来的雪景,而白雪里绽放的一朵朵红花,是阵亡者鲜血染红的生命之花,消失在寒风中。
邓孝儒看看关外敌营,紧了紧披风,开始在城头巡视,和士兵们嘘长问短,作为主将,他这数月来时不时以此做法鼓舞士气,毕竟士气才是最重要的。
一座关隘再坚固,守军没了士气,敌人一样能轻易攻下,邓孝儒知道潼关安危非同小可,所以对于关防不敢掉以轻心。
邓孝儒是雍州牧、大冢宰、杞王宇文亮的亲信,他身为雍州司马,奉命领兵据守潼关,要将来犯之敌挡在潼关以东,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一点也不容易。
潼关是关中门户,是往来长安、洛阳之间必经之路上的关隘,地形险要,但还没有险要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步。
潼关位于黄河南岸边,关隘北面临河,敌军是走不通的,而潼关以南,虽然是沟壑纵横的台塬地形,但小股敌军精锐却可以借此绕过关隘。
所谓“塬”,是因流水冲刷而形成的一种地貌,四周陡峭,顶上平坦呈台状,远远看去,如同许多条沟壑,而潼关南侧的沟壑为南北走向,如同一条条天然的壕沟,能挡住敌军主力,却挡不住小股精锐。
所以潼关东南十里还有关隘,名为“小关”,据守潼关的雍州军,分兵一部在小关驻扎,小关和“主关”潼关一样,承受了敌军持续数月的凶猛进攻。
要守住关中的东大门,光守“正门”潼关还不行,“侧门”小关若是丢了,潼关会被敌人绕过去,出现腹背受敌的险情,所以想要据守潼关一线,兵力不能少。
雍州军除去镇守长安的一部,其余军队分成两支,一支由杞王宇文亮率领,坐镇蒲坂西岸的朝邑,而另一支就由邓孝儒率领,守着潼关及小关。
秦州总管梁士彦,领兵镇守散关,抵挡益州总管席毗罗的大军,关中局势初步稳定,而山南方向,局势也稳定了。
袭击江陵的崔弘度已经被击败,进犯大别山五关的敌军全军覆没,杞王世子、山南道大行台尚书令宇文明做镇安陆,邓孝儒的后任黄州总管、西阳王宇文温出击豫州,占据豫州州治悬瓠。
宇文温以围魏救赵的方式解了方城之围,连败敌军,迎回落难的天子,逼得丞相尉迟惇亲率主力围城。
宇文氏从一开始的猝不及防,到现在的站稳脚跟,局势愈发好转,但邓孝儒知道这只是表面看上去好,实际隐患不小,一旦处置不当,大好局面瞬间就会崩盘。
隐患就是关陇的那些豪族,还在首鼠两端、作壁上观。
雍州军主力倾巢而出,聚集在潼关、朝邑,而散关方向还是靠着秦州总管梁士彦守着,留守长安的兵力有些紧张,属于外强内弱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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