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打铁还需自身硬(2/3)
去。信使,要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送信,而两根白布带,就是证明他们身份的凭证,悬瓠城中,只有宇文温和李允信在一开始就知道这身份凭证。
悬瓠必将为敌军重重围困,宇文温可以靠数量有限的信鸽往城外送消息,但城外想往城内送消息就很难,所以宇文温出征前,和宇文明约定了这种送信方式。
单个信使送信成功率太低,所以至少有十余个慷慨赴死的信使,以生命为代价执行这种几乎是必死的任务,而直到今天,守城的士兵才在死人堆中发现头上、右肩扎着白布带的尸体。
其他人,可能已经因为各种原因丧命却没能入城,也没能死在城下。
这个殉职的信使,身上鲜血染红了密信,李允信将密信翻译出来后,让人将信使于城中埋葬,而那封被鲜血染红的密信,则妥善保存好。
宇文温仔细看着手中纸张所写内容,这是悬瓠被围之后,他收到的第一个来自山南的消息,而按照落款时间,这密信是十三天前,宇文明在黄州西阳写的。
宇文明在信中说,天子抵达安陆,消息很快向四面八方传播开,天子接见了陈国使节,周国(宇文氏)和陈国初步达成了结盟意向。
陈国使节带着四十万斛粮食走水路返回建康,还有周国的使节同行,要为正式结盟而斡旋,截止宇文明写信的日期,使节应该差不多抵达建康。
天子出巡,驾临西阳,宇文明陪伴左右;天子遣使至西阳王府下诏,赦免西阳王妃、世子之罪;天子接连数日于州学听讲,征辟有才学之士,二刘之一的刘炫婉拒,刘焯响应征辟,出仕为太史。
关中,蒲坂——潼关一线,敌我双方还在对峙,潼关守军承受了数月的猛烈进攻,如今依旧顽强守着关隘,将来犯之敌挡在潼关以东。
益州总管席毗罗,目前领兵攻打关中西侧门户——散关,协防守散关的是秦州总管梁士彦,如今席毗罗的益州军受阻散关,急切间难以攻入关中。
和席毗罗益州军互为犄角的梁州军,在金州一带与汉水下游的山南襄州军对峙,无暇分兵走子午道突击关中,关中和山南,已经渡过了最初的艰难时期。
西阳王府安好,西阳安好,黄州安好,山南安好。
宇文明在信中希望弟弟宇文温以及城中诸将继续坚守悬瓠,等到战局扭转的那一天。
仔细看了几遍,宇文温将纸还给李允信,这个由信使牺牲自我传来的消息,让身处孤城困守的宇文温知道了如今局势。
如今天下势力,尉迟氏实力雄厚,宇文氏处于下风,却又比江南陈国好些,那么三足鼎立的形势下,弱弱联合是最佳选择。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陈国不久前还被宇文氏夺走了长江中游的巴、湘、江州等地,连岭表也丢了,陈国君臣会舍弃仇怨,和原本的敌人结盟么?
“当年”的北宋,和辽国有宿怨,选择和金国联手;“当年”的南宋,和金国有宿怨,选择和蒙元联手,万一陈国君臣亦如此...
如今的陈国,要想保证基本的国防安全,就得重整长江防线,北岸陈兵淮南的尉迟氏,上游陈兵江州的宇文氏,对陈国来说都是威胁。
这种情况下,陈国会“两害相权取其轻”,和周国(宇文氏)结盟,一起对抗尉迟惇么?
很大程度上会,但也有首鼠两端、左右逢源要好处的可能。
甚至还有可能要了好处之后搞偷袭,趁着宇文氏和尉迟氏斗得你死我活,来个白衣渡江趁虚而入。
但是宇文温现在可不担心,因为他有“祸国奸臣”这一招杀手锏,这么多年输送了许多利益,就是要让这杀手锏在关键时候起作用。
宇文温还在山南时便做了安排,派潜伏在建康的手下,向陈国天子陈叔宝的宠臣孔范行贿,希望自己的这位“合作伙伴”想办法让陈叔宝同意“联西抗北”。
孔范是奸佞,收钱办事、没节操,为了一己之私,可以出卖国家利益,说是“祸国奸臣”一点也不为过,不过对方祸害的是陈国,所以是宇文温在陈国的最佳“合作伙伴”。
如果要做一个比喻,孔范如同南宋秦桧,是金国的“知己”,而宇文温用金银珠宝养肥的这个奸臣,必须在关键时刻发挥关键的作用。
陈叔宝喜欢用心腹如孔范、施文庆等压制武将,孔范等人和武将们势同水火,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扯武将后腿的机会,还会争夺决策主导权。
有孔范在陈叔宝身边扇阴风点鬼火,宇文温不担心陈国和尉迟氏媾和,然后大举挥师西进,让山南腹背受敌。
即便陈国边将搞小动作,试探山南的虚实,宇文温在江州做出的布置,足以让越界的陈军有来无回,他对此有充足的信心。
所以宇文温认为陈国和己方结盟的几率会很高,问题在于,陈军是选择缩在江南作壁上观,还是选择竭尽全力渡江北伐。
如果陈军北伐且表现出色,坐镇淮南的尉迟佑耆恐怕会很吃力,那么亲自率军围困悬瓠的尉迟惇,就没有那么多耐心长期围城,很可能因为伤亡太大而黯然撤军。
当年高欢亲率大军围玉璧城,围了差不多两个月,将士阵亡七八万却拿玉璧没办法,高欢黯然神伤唱起《敕勒川》,灰溜溜撤军,没多久便郁郁而终,宇文温只盼这一幕能在悬瓠重演。
尉迟惇年富力强,不至于因为拿不下悬瓠就郁郁而终,但对方若尽早退兵,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