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接天莲叶无穷碧(2/2)
是娘子今日在太液池游湖受了风。”太后皱了皱眉头,啐口道:“就你,都说有了身孕就安心养胎,从前挺静的人,有了身子反倒是不安分了。”
未央顺势歉然一笑道:“是妾身错了,太后莫要怪罪。”
太后抿嘴横了她一眼,吩咐蝶舞道:“快扶你娘子去那边休息,真是的,说百次也不听。”
蝶舞扶了未央去独孤月容处坐下,独孤月容目不转睛的看着浮动于茶盏上的几片叶子,冷冷笑道:“怎么?嫉妒啦?”
她说的声音极轻极细,旁人无法听之,未央闻言一震,有些懊悔,有些惊疑。独孤月容缓缓放下茶盏,扭头看她,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笑道:“这样看你,反倒让我舒服不少。”她把手覆在未央的手上,道:“你看她们,谁不嫉妒的?只是她们不会表现的如你这样,切记莫要把心思露在脸上。”
未央打了个激灵,领悟到她的意思,惭愧的颔首道:“我知道了。”
独孤月容道:“你也无须自责,我们都是女人,哪能没有些嫉妒之心的?”
未央凝神看她,每回相看总能令她钦佩一次,独孤月容毫不掩饰的承认自己的心思,却总能把这些掩藏在心底,不知自己何时能学的像她一样。
“瑶华殿的尚宫何在?”太后看罢册子,扬声问道。
凌菲随侍在殿外,听得传唤,急忙走了进来。未央因蝶舞的关系,留意起这个瑶华殿的尚宫来。十七八岁的年纪,与蝶舞一样梳了个绿苗髻,配以明玉宝珠左右两环,眉前刘发固的是个金累丝挂珠翠,一身精致华美的宫装,和蝶舞相比,当着是春兰秋菊。那份散发出来气质,远比蝶舞更多了许多的沉稳和几分威仪。
她娉娉婷婷的向太后一拜,恭敬的道:“奴婢凌菲,叩见太后,太后长乐无极。”
太后见是她,脸上浮起笑意,微微扬手道:“起来回话。”
“喏。”
太后问道:“你是宫里的老人了,左昭仪进宫至今都是由你伺候,你娘子有孕,怎也没发觉?”
凌菲不卑不亢的答道:“娘子平日饮食依旧,不曾有过丝毫异样,只是这几日天气炎热,故此才发了出来。奴婢想是因娘子乃草原长大,故此身子一向康健,又只因时日浅,才难以察觉。”
太后见她答得在情在理,询目看向御医,三个御医哪会说不是的,连忙附和。太后宽颜道:“左昭仪有身孕是宫中大事,必定要小心照顾妥当。”顿了顿,又道:“右昭仪有肖御医照顾,哀家放心,这里便让秦御医来照看吧。”
未央觉得这名字好熟悉,一时间又记不起来。原来那个年轻一些的御医就是秦御医,只听得秦御医叩首拜谢,又说了几句好话,便领着其余两名御医躬身告退。
御医一走,满屋子的女人就开始围拢上来,七嘴八舌的恭维左昭仪。未央抿着嘴看着,看来左右昭仪里,还是左昭仪的位分要显得更牢靠许多。皇帝虽然如今只有宇文?和宇文空,但无论如何看来他二人都不可能会继承大统,如今未央和阿史那几乎同时有孕,而大周没有立长之说,那将来的储君之位无非出自她二人子嗣左右。虽说如今还难以判定是帝姬或是皇子,但宫里的嫔妃自会往此处做想,更何况当下没有皇后,左右昭仪谁做皇后还难以肯定,加上都怀有子嗣,谁能保得定以后呢?
未央自幼于齐宫长大,对此更加心里明了,她如今不仅有宇文空,肚里还有一个,地位自然要稳固一些。但若宇文?为厍汗姬框惑去了,阿史那再生了皇子,以突厥和宇文护的势力,她要求存看来是千难万难。原来怀有子嗣并非是一件令人幸福安乐的事,反倒平白增添了许多忧虑,她可以不为任何人考虑,却不能不为孩子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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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自《西洲曲》,南朝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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