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舔犊之情似海深(1/3)
宫灯初上,清亮的月华从窗纱里漏进来,夜静的安谧,指尖能触摸到夏风的感觉。可是今夜,注定是难以成眠的,变数争在朝夕间,成败不过一墙隔。
蝶舞在铜枝荧火的灯下静静陪着未央,“娘子,元宣明还跪在殿门口,薛敬婉来请了数次了。”
宇文邕离开时不曾发下话来,他让未央不必理会,可元素和跪了一两个时辰,让未央在寝殿里坐立难安。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蝶舞也去请过,总也无用,让她就那么跪着也不是个办法。
未央叹道:“你再去劝一次吧。”
蝶舞不动,道:“依奴婢看,不如让何泉带人请她回去吧。”
未央慢慢捋着衣袖,寻思良久,摇头道:“算了,你去看看薛敬婉来了没,若是来了就请她进来说话。她来这么多次,我想着有一半原因该是独孤月容授意的吧。”
蝶舞闻言并不意外,似在意料之中的了然,元素和向来同独孤月容走的近,元素和出事,独孤月容没理由不拉她一把。蝶舞叹了口气,转身出去,未央该怎么劝元素和回去的事,不一会忽听得外头吵嚷声起,心里奇怪,当即起身出寝殿在内殿门边往外看去。
只见落尘正在呼喝守在殿前的几个禁卫,她又转头冲蝶舞道:“你就让她在那儿跪着,也不嫌慎得慌!”
蝶舞好整以暇的道:“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赶她走?”
落尘捞了捞袖子,大刺刺的道:“赶她又怎么了?她不就想让未央替她求情么?”说着就嗤鼻道:“你明知你家娘子心肠软还由得她,知不知道皇帝现在最烦什么?哼!”
蝶舞挑了挑眉毛,丝毫不觉她言语的讽刺,淡笑而看。落尘见此,住了口,眯了眯眼睛,绕着她转了两圈,才抬头盯着她的脸,悠长道:“哦……”她把声音拖得老长,突然伸手在蝶舞肩膀上轻推一记,贼兮兮的笑道:“想做好人就说嘛,得了,交给我吧。”
落尘弹了弹衣襟,正好衣衫,出殿寻元素和去了。未央好奇,不知她会怎样,蝶舞见她出来,对她笑着摇摇头。未央不必露面,蝶舞让她躲在门内偷瞧,自己迈步出殿跟着落尘。
元素和见她出来,还想央她禀告,晃眼瞧见落尘不禁骇然,落尘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敛了衣襟蹲在她身前,道:“我现在是昭阳殿的殿监。”
元素和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怔怔的望着她。落尘嘴角噙起戏谑的笑意,道:“右昭仪说了,会替你求情,不过……能不能求到,这不能强求。”
“可是…..”
落尘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续道:“你在这儿跪的越久,圣上来看了就越烦,右昭仪就算用尽甜言蜜语恐怕也求不到圣上饶你。呐!你干嘛不等过了今夜再说?你哥哥可还在肃章门呢,他若是成功了,岂不枉费你在这儿跪了这么久?”
元素和凝望她半晌,突然淡淡一笑,分明不理会她说的话。落尘“嘿”了一声,心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伸指虚点,怒道:“元宣明,你可是知道我手段的,你别把我惹急了我跟你说!”
元素和对她惨然一笑,开口道:“落尘公,落尘大人,妾身岂会不知,妾身自知难得善终,但妾身的孩儿死的不明不白,妾身就死也不会瞑目。”
落尘见她如此执着,倒是微微一愣,但这种可怜的人她见得多了,感触之心稍纵即逝,道:“如此说来你是执意要在这儿跪到死么?惊扰了右昭仪罪过可不小!”
元素和咬着牙道:“我不甘心!”
落尘站起身来,吐气道:“我就不明白了,又不是右昭仪害的你,你跪在这里有什么用?谁害你你找谁去呀!”
蝶舞在旁看着不忍,安抚道:“圣上忙于政事并不一定会来的,宣明娘子还是先回永延殿吧。”
落尘打了打她的手,皱眉道:“来来回回就这一句,管用不啦?”她看了看元素和,背着蝶舞暗地里敛了神色,刹那间换了副阴测测的面容,身体前倾,附耳冷笑道:“你乖乖回去,我保证不会让你孩子白死!”
元素和身形一震,几疑听错,只听落尘的声音在耳畔又道:“知道是谁害你的吗?用你的命来换吧!”
落尘缓缓离了她,转眼堆满得意的笑容看向蝶舞,蝶舞听不到她说的话,只是微蹙眉头。元素和愣愣的呆了半晌,终于做了决定,抬头向落尘一字字道:“你记得你说的话,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落尘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膀,若真有鬼寻仇之说,自己早死了八百回了。她一派威仪,吩咐左右禁卫道:“送元宣明回宫,当心别让她走错了路!”
两边禁卫拱手听令,不容分说上前架起元素和,夹着她回宫。
昭阳殿前牡丹花开正好,夏风徐徐吹过,带来丝丝凉凉的清甜。廊檐下的八角琉璃灯挂的穗子随风轻摇,灯火鲜明的与月华交相辉映。
未央看着元素和被禁卫夹逼离去的背影,不禁深叹了口气,动用武力逼走她非她本意,但却又不能否认这是唯一的法子,即为她好亦为自己好。
“你和元宣明说了什么?”蝶舞忍不住心头疑问。
未央也奇怪,很想知道落尘究竟说了什么让元素和放弃了。落尘看了看她,“嘿嘿”一笑,又看了看蝶舞,挑着嘴唇道:“想知道?求我呀!”
蝶舞白了她一眼,去扶未央道:“娘子我们走,不要理她,让她一人得意去。”
未央觉得好笑,依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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