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卫瑜桓(1/3)
倒下的最后一瞬,南槿眼前划过许多人的脸,卫瑜桓,姜家众人,太后,纪清婉,白会通,秦忻怡,最后定格在秦忻怡的脸上,再之后,便是一片漆黑。
那黑衣人已被白欢一剑切断喉咙,接应的人就在眼前,她们已经没了更多的危险,南槿知道自己伤在何处,晕死之前心中也是平静的,她不会死,她还没有见到梓商。
醒来时见到姜怀岳,倒是她没有料想到的。
他显得很憔悴,模样清隽,仍旧是当初在北珉分开时候的样子,南槿眼眶一热,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就见原本微闭着眼的姜怀岳投来的视线。 相顾无言,彼此只余略带苦涩的一笑,分别这一年多的过往便被清淡揭过。
姜怀岳再次仔细替南槿把脉,轻舒了口气后说道:“你的伤无碍,只需静养几日待伤口愈合。” 虽然脸上疲态尽显,但他的一双眸子清亮沉静,给人安稳的力量。 “我便抓紧时间跟你讲讲咱们目前面对的形势。”
南槿淡笑点头。
那日南槿和白欢被救回,姜怀岳没花多少时间便查到对方身份,如南槿所料,是北珉白家的人。 白家生意遍及两岸,圈养几个杀手不足为奇,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未仔细隐藏身份。
因南越事态紧急,姜怀岳并没有再多花人力追查,此事先告一段落。
而南越国这边,卫瑜桓正带着梓商亲征南离岛剿匪,当初姜怀岳的心思只是想借口卫瑜桓放出息闵,并将卫瑜桓引出皇宫,他们好营救梓商,但如今的情形,也没有多坏。 南离岛半数都是息家旧势力,要行事也不会太难,只是事情更容易暴露而已。
南槿精神不济,姜怀岳没有与她商量的意思,只是告知,一切都有他,让她安心养伤。 南槿迷迷糊糊又睡过去,而床边的身影似乎一直没有离开过。
南离岛战事正如火如荼,皇帝和太子的行辕重兵把守,一刻也不至松懈。
刚与一众将领议事完毕,卫瑜桓马不停蹄赶到梓商的院子,梓商正与师傅下棋,一副小大人的架势,卫瑜桓便没打扰,挥退侍卫,独自站在院中。
院内几盏随风摇动的灯笼,原本就黯淡的光线早被天上一轮明月清辉压得黯然失色,秋天过去大半,南离岛的海风仍是暖的,带着海水咸腥的湿气,让人无比放松,就在这样一个烽烟四起的日子里。
不出意外,这一场“无中生有”的战事很快就能结束,同样,也意味着有些人很快就要回来。 他无声地笑了笑。
身后有人请安,是下棋的人结束了战局,卫瑜桓回头,让师傅离开,自己拉着梓商的手坐在了院内的台阶上,却久久没有开口。
梓商耐不住,先开口问道:“你在想眼前的战事么?” 小小人儿眼里已经有了掩饰不住的担忧。
卫瑜桓对他的疑问有丝无奈,这样的小事,还不至于该让自己的儿子质疑自己的能力。 “你怀疑你爹打不过那群乌合之众?”
梓商张嘴犹豫一瞬,才垂眸老实回答:“我只是不想出什么事。”
虽然他尽力不要让自己对卫瑜桓的担心表述得太过直白,但卫瑜桓还是听得清楚明白。
“放心。”他揉了揉小家伙的头,语声愉悦:“剿灭他们不过是顺便之举。”
他没有再多做说明,但梓商分明听出了他那满满的自信以及压抑不住的轻松愉快。
同一时间,姜怀岳也已与息家安排好一切,两日后的收官之战,皇帝亲临前线,届时行辕守卫相对薄弱,是他们动手的最佳时间。
他将南槿留在远离战场的长江岸边,一是为了养伤,最主要的也是为了救回梓商之后直接渡江过北珉前往西域。
决战之日,喧天的金鼓之声使得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射在海域之上,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行辕的异动,梓商在昏睡之中被人带走,营救进行得悄无声息。
似乎一切都进行得极为顺利,只除了远在长江岸边的南槿,她在梓商被救出的同一时刻遭遇了一群不速之客。
南越皇宫一如既往的清冷,御驾亲征的皇帝突然甩下从南离岛凯旋的队伍,独自快马加鞭奔回京城,让一众老臣们提心吊胆,深怕是政变的前兆。 但一直到南征大军都已返回,盛大庆功宴都已举办,宫中也只是公告了太子外出拜师游历之事,再无其它。
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却又透着那么一丝诡异。
椒房殿后花园内,皇帝卫瑜桓完全没了心思顾全前朝的种种猜疑,此刻他正凝视着几步之外赏花的女子,神情执着热切,却又克制隐忍。
当初亲手为她种下的花,寄托了太多他的思绪,年年花开娇艳,却是真正的“朝开暮落”,这么望上去的一大片,不过半月便能尽数凋残,今年却又特别不同,从六月中一直到如今的八月,花开不谢,像是坚持等待眼下这一场会面。
南槿对这一场沉默对峙失去耐性,背对着卫瑜桓缓缓开口:“这一次,你打算将我如何?”
卫瑜桓没有回答,沉默上前,拉起她的手腕。 南槿下意识地缩手挣开,却没能成功,她有些恼羞地抬眼瞪他,结果是被当做空气一样忽略。
他轻轻笑开,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愉悦的事情,没有回视她的怒眼,只拉着她的手并排站在花田之外,他的声音和缓低沉,不复存在多年以前的戾气,“梓商最爱这一片花田,他说是你钟爱的花种。”
他稍稍停顿,视线片刻转向南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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