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章 登基(1/2)
璇霄将战甲脱下,给她换上了祭祀之服。
长长的白袍不杂半点其余颜色,宛如天幕般流泻而下,将她全身罩住,白色的光辉便是天堂的颜色,尽显庄严。
另一个房间的凤帝,站在一面巨大的玄光镜前,久久凝视着镜中的女子,凤眸不住变化,却说不出是喜是悲,或许……亦喜亦悲,悲喜皆有。
喜,他的朵朵如此耀眼,光芒万丈,作为父亲,自豪欣慰之情不言而喻。
悲,这六套礼服皆是经他之手完成,却不能亲手为心爱的女人换装,作为男人,他,可他也没有勇气摆出父亲面孔出现在她面前,只能借璇霄的手看上一眼她最美的样子。
接下来是宴享之服、司政之服、游乐之服。
宴享之服绣着千万朵盛放的繁花,深浅不一的银色逐次在少女身上展开,每一簇盛放,便是一千年的阳春。
长发被一只金环束住,流泻的漆黑挥洒而下,她的美丽在这繁华的萦绕下更显淋漓尽致,极尽风华。
司政之服,长袖飘摇,被一条极宽的带子拦腰束起,摈弃所有的繁华藻饰,显得端庄肃穆。
此衣不加多余的修饰,正因为只有一件东西能装饰它——那便是天下。
轻袍缓带,乐游之服极尽轻便之能事,却又不免帝王之雍容。
一丛银色的花枝自胸前横过,盛开在无尽的水气墨色之中,随着衣服的流摆,花墨之色宛如实物。
璇霄的目光投向宝库中的最后一个木箱。
这个箱子比其余的箱子更加精致,也略微厚一些,分为上下两层,除了衣裳外,还放着无数的配饰,甚至用于描画盛妆的工具、器皿。
这便是女帝在最盛大典礼上穿着的冕服。
某朵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师傅应该早就选好这套冕服,为什么还要将其他礼服一一试过?”
璇霄看着她,黑眸深邃,面色凝重:“难道朵朵不高兴么?这些都是你父皇的心血,他想看看你最美的样子,这样一个愿望都不能满足他?”
父皇……某朵向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微微一笑,用口型无声说了两个字——谢谢。
又转过头来,淡淡含笑,垂眸不语,长长的睫毛掩住眸中盈盈水色。
今时今日,除了“谢谢”二字好说,还能说什么呢?
凤帝看着玄光镜,那两个字他看懂了,淡淡地笑了笑,心头苦涩难言。
璇霄,你果然不擅长撒谎,或是在同情我么?
猝然合眼,似乎在回忆眼前曾出现过的画面,他的朵朵美得让人无法想象……以后怕是再也看不到了吧?
她为他选择了唯一的一条路,给他一个成全,他也想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可是,他做不到放手。
那是他的骨血,他一生的牵挂,只是想想“放开”这两个字,心都在抽搐,要他如何放手?
璇霄叹息一声,俯身从箱中拾起冕服九重上衣中的第一重。
一袭雪色在他手中轻轻流淌,十二团苍白而寂静的火焰便在这无尽雪色中轻轻跃动。
然后,每一重衣上,分别用深浅不一的白色绘出栩栩如生的花纹:日升、月恒、星辰、风云、雨露。
下裳也分为九重,以极为精致的手法绣着大地、山峦、河流、海洋。
衣画,裳绣,以象天地之色也。
璇霄动作轻柔地将衣裳一件件给她穿上,看着这些精美的纹饰在她身上,逐渐获得了生命,幻化为灵动庄严之相,在如月的光芒中,变化不定。
衣裳之后是绶带。
绶带亦有九重,璇霄将长短、大小、质地不一的绶带一条条展开,按照特定的次序,轻轻给她系上。
从肩头、领口一直垂绕到腰间,每一条都绣着极为繁复的图案。
然后还有缨络,以及更为繁复的配饰。
项链、手镯、耳环、腰饰……珠玉温润生辉,翡翠苍碧欲滴,宝石深邃通透,繁花、飞鸟、灵兽,锻造得如此精致,只有呕出了心血才能镂刻出如此美丽的图案。
璇霄将这些配饰一件件佩戴在她身上,轻轻整理到最合适的位置。
他的手指从她脸上寸寸抚过,眼底透出难以言传的神情。
有欣慰,有爱怜,最终却又化为淡淡的悲伤。
夭魅,终于能体会你的感受了,这样的女子,一旦爱上了,便注定无法放手。
就算不能完全拥有,也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即便不能靠近,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他长长叹息一声,从箱子里取出一个托盘,里边放着大大小小的画笔,和各形各色的器皿。
他为她上妆。
他握着画笔的手微微颤抖,笔端小心翼翼地从她脸上滑过。
他仿佛并不是要修饰这张面容,而只是在临摹。
她本身就已将“完美”诠释得淋漓尽致,并不需要任何修饰。
他只是要将她的容颜描摹在自己记忆深处,一次一次,让笔下的色泽得更加深邃。
翌日清晨,是女帝登基前的祭祀。
整个镜庭开始鸣钟,接着以正殿为起始,环绕正殿的数座殿宇相继鸣钟。
宏大醇正的铜钟巨响,仿佛庄严厚重的巨浪,慢慢荡漾冲刷而去,连绵不绝。
鸣钟一刻,然后在巨潮一样的尾音回响里,慢慢响起鼓声,缓慢的、庄严的,宛如上古天神,一步一步,追上钟声的尾音。
巨鼓之中有大韶之音响起,仿佛流水一般从钟响鼓音里流淌而出。
在庄严肃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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