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梨花夭(1)(1/1)
画舫是夙沙青鸿自己府上的,果然与他的人一样,别具一格。
人家的画舫外围有绣祥云的,也有绣花草的,他的画舫绣得却是一滴滴的水,密密麻麻的一片银白。
他解释说那不是水滴,是眼泪,他给这座画舫取了个凄美的名字,叫做“美人泪”。
上船的只有五个人,分别是我、云书、云砚、云镜,和作为主人的夙沙青鸿,其他的人都被留在了岸上。
夙沙青鸿说要是谁能数清楚画舫上有多少滴眼泪,就让谁上船来,但那眼泪实在是太多了,小厮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也数不出来,于是只好作罢。
在夙沙青鸿得意的笑容下,画舫启程。
两岸白雪消融,晚梅映雪,新柳娇嫩,一路瑶琴轻弹,琵琶成语,别有一番风味。
“古人云,品美酒,赏美人,乃人生两大快事。今日美酒在手,美人在怀,两岸风景如画,果真快活似神仙,古人诚不欺我啊!”夙沙青鸿斜躺在紫檀木折枝梅花美人榻上,一手支起脸颊,一手拎着一把和田青玉点朱流霞酒壶,仰头畅饮。
榻前两名美婢跪坐在深棕色麒麟绒毯上,双手捧着盛满果子的菱花白玛瑙盘子,一派奢靡香艳。
“来嘛,合欢姑娘,咱们看歌舞,吃果子。”夙沙青鸿满脸笑意的招呼我过去,眼光不自在的撇了一眼正在下棋的云书、云砚,“他们两个要做圣人,那就随他们,咱们两人一起快活!”
画舫中歌舞靡靡,但云书、云砚两人却好像置身在青山绿水之间,一派悠然自得的下着棋。
“来嘛,不要打扰我俩外甥下棋,过来看歌舞,难道跟本将一起看歌舞有这么委屈么,合欢姑娘?”夙沙青鸿见我无动于衷,苦着脸问。
其实也不是我不愿跟他一块儿看歌舞,只是我感觉我现在应该待在云书身边,莫名的,对他好似产生了依赖感似的,真奇怪。
夙沙青鸿起身过来热情的拉我过去看歌舞,见我不动,又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实在抵挡不住他的纠缠,只好半推半就随他坐到那张紫檀木折枝梅花美人榻上与他一同看歌舞。
夙沙青鸿惬意的喝着美酒,吃着果子,偶尔调戏一下眼前侍奉的美婢,一副快活似神仙的样子,有时他还不忘将一些侍婢剥好皮的橘子密果放到我面前,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再然后,外面来了一帮砸场子的人,那是一群身穿劲装黑衣,脸蒙黑巾的刺客。
“啊……有刺客,有刺客……”咣当一声,夙沙青鸿摔到地下去了。
执掌西北三十万大军的堂堂主帅。
有“血阎罗”之称,令西京与北荣两国闻风丧胆的夙沙青鸿夙沙大将军,就这样栽到在了地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船上已经厮杀成了一片,夙沙青鸿带的十名舞姬,个个身手了得!
云书是病秧子,云砚是瘸子,两人自是不能上场打斗,但是这两人也忒淡定了,依旧仿若无人之境,专心致志的下着棋。
云镜的身手也十分了得,但是刺客有十数人之众,我们这边十个舞姬加一个云镜,终究不及。
底下有人在拉扯我的裙角,我低头看到夙沙青鸿半个身子已经藏到了美人榻底下,他边指着榻下,边小声嘘嘘的对着我道:“咱们躲到榻下去,这样就不会被伤到了!”
他那两个外甥身处险境,他竟然还有脸躲到榻下去!
我气愤的踹他一脚,“你不是将军吗?还不快出来杀刺客。”
夙沙青鸿一手捂住心口,一手依旧不停的拉扯着我的裙角,痛苦道:“我上次在宫里被野兽撞到胸口,还没缓过劲来,全身无力,我可不想去送死!”
说罢,他趴在地上呜嗷呜嗷痛苦的叫起来,我上次被混沌甩的眼冒金星事后也没啥事情,他是多年沙场厮杀的将军,岂会就那么一撞而养了一个月之久都还没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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