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也黄了(1/2)
碧云寺坐落在京师北城区的郊外,从安平侯府坐车过去的话得要一个多时辰。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惕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
“先生,你说要去碧云寺的话,得怎么去?”阮如笙拖腮望着窗外,忽然问道。
正拿着书卷朗朗教她的念书先生不免有些不悦。
“五小姐,我这里正在教你念书呢,你心不在焉的,这本书原计划这个月是要背完的,你如今还有这最后十页。”他皱眉说道。
这位先生姓方名岩,今年二十有八,家住在白石头桥李间,祖上也曾是富贵人家,后逐渐没落,方岩是方家的一个近支。
阮如笙笑嘻嘻的转过头来说道:“背了这些有什么用?古人不是最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她眨了眨眼睛,有心看他跳脚的样子。
方岩一直认为阮如笙好学,而且聪颖,从来没想过她心中竟然是这样想的。
顿时一脸“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的表情开始开导她:“五小姐,你这样的想法是大错特错,女子若无才便是德,那么那些粗野的乡下无人,满口粗话,便是有德了?”
“夫祥麟虽祥,不能搏鼠,文凤虽文,不能攫兔……”
阮如笙跟着他摇头晃脑的心中默念,神情一片柔软和怀念。
先生是她的启蒙老师,是父亲请来教她写字,作诗,绘画的师父。
她三岁开始便跟着他学习写字和背书,五岁开始作诗、绘画。
尽管她琴和棋上面比不过阮如婳和阮如笙,在诗词歌赋上却远超她们。
方岩滔滔不绝的搬出来了一大堆的闺智里的典故给她讲。
他心中是这样认为的,阮如笙现在这个年纪正是萌芽和好动的年纪,一不小心就可能前功尽弃。
所以他很担心她受到什么影响。
方岩语重心长的教导道:“……所以啊,无论古今,无论男女,多学点知识,总是没有错……”
阮如笙想到他前世里就老是跟在她屁股后面跑,手里拿着书,不停的对她讲这个道理,那个道理。
她顿时笑弯了腰。
她跟着薛毅远去云贵的时候,先生就偷偷的用袖子擦拭眼角的泪,说他十分的伤心。
想到这里,阮如笙也不逗他了,就笑着说道:“先生教训的是,我再也不会那样想了。”
方岩还待再说,一听她脆生生的认错,不由地欣慰的点了点头,又唠叨了一句:“小姐以后且不可再说那样没德的话。”
阮如笙点头,见他又拿起了那卷书本,忙转移话题道:“我想去一趟碧云寺,先生能否帮我给母亲撒个慌?小慌,不大的。”她小心的说道。
“咳咳咳——”方岩气岔了气,刚刚他说了那么一堆话是白说了。
“你要去去就可,唯独撒谎不可,碧云寺离这里也不近,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生交代?”他直着身子直截了当的拒绝,满口的正义道德,死书生气。
阮如笙知道他书读得太多,人有些傻了。
可是现在又找不出其他人来。
“那好吧,你什么也不说,母亲问你的时候,你不摇头便是了。”
方岩:“……”
阮如笙找到林轻语。
“娘,先生今日教了我一些禅语。”
林轻语正在计算着这几日庄子里的租地收入,还有一些开支。
筹划着中秋节快来了,又该准备哪些过节的用品。
见女儿来了,便收起了心思,对管事的吩咐几句,就让他下去了。
阮如笙望着那个管事的背影,是张兴全。
不急,慢慢来,先把神印的事了了。
“方先生还教你这些七老八十的东西?这不该你学的,叫他下回别教了,不然我可辞了他。”林轻语一边说着,一边理了理自己的发髻。
阮如笙依偎过去,趴在她膝盖上扬起脸看她:“母亲此言差矣,先生用浅显的故事讲出深刻的道理,你应该夸他才对,你们请他教女儿读书,不就是为了德才嘛?”
阮如笙又说了一些瞎编的话。
林轻语就笑道:“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只是我觉着禅语不该是小孩子学的东西,你还未入世,讲什么禅不禅的,我可不希望我女儿将来成了个尼姑。”
阮如笙莞尔,最后熬了半天,林轻语终于看出来她是想去碧云寺了。
想起昨晚她在桌子上说的碧云寺的马道婆,于是故意板着脸反驳道:“道婆是尼姑庵里的东西,你去碧云寺也找不出一个道婆来,不准去。”
阮如笙不死心:“我就去一次,若是找不见我从此专心念书学女红,死了那些心,不然我心里老惦记着神印的事,静不下来。”
林轻语横了她一眼,神不神的,这都是大人的事,关你一个小孩什么事了?
心里又一动,不如就信她一回去找一找。
有了主意,又见阮如笙可怜兮兮的望着她,林轻语点她额头,骂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拐弯抹角了?”
母女俩说笑了半天,林轻语才决定让方岩,再配上两个小厮,两个丫鬟陪同前去。
“你们照看好小姐,天黑之前务必赶回来。”
林轻语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马上就后悔了起来。
才离开这么一下她心里就开始担心,早知道她刚刚也敢抽出时间来陪女儿去的。
阮如笙在马车里欢呼,方岩眉头皱得紧紧的坐在靠窗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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