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路向东(1/2)

回龙郡位于司空王朝西北边陲，而镇月村便坐落在回龙郡偏东北的地方，流经村庄的冥罗河横贯整个回龙郡，养育了大河两岸的千万子民。

在回龙郡的东边，则是连绵三千多里的南北走向的横断山脉，冥罗河便从东西跨度二百多里的横断山脉中曲折穿过，继续着它的东行之路。

不过在这严寒的深冬时节，峡谷之中的河水也难逃冰封的命运。

但由回龙郡东边出境，必须穿过横断山脉，而在河水冰封的时节，水路自然是行不通的，履冰而行又不安全，于是司空王朝便在险峻的峡谷之中开凿出了一条可容两辆马车并排通行的官道。

在横断山脉之中开凿出一条官道，并不仅仅是为了方便民众通行，更多的是出于军事上的考虑，倘若在河水结冰的时节，西边的回龙郡爆发战事，东边的援军也能更快的穿越横断山脉。

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缓缓的行走在这条蜿蜒曲折的官道上，马车车帘被掀开，坐在车厢中的冷万山可以很方便的跟前面的李杨进行交谈。

交谈的内容有些敏感，不方便让小孩子听到，所以冷万山轻轻地揉了揉冷青的百会穴，李杨回头瞥见这一幕，无趣地笑了笑。

为了尽快的离开回龙郡，穿过涟台郡，然后进入北兰郡，冷万山和李杨选择了这条快捷但却危险的官道，当然，为了不让官府认出自己，他俩都在容貌上进行了简单的伪装。

待确认冷青已经睡着，贴了一脸络腮胡的冷万山开口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枯灵还没有死。”

“像枯灵那样，比圣人还要高出一个境界的存在，自然是没那么容易死的。”李杨没有回头，看着前方道路的转角说道。

冷万山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枯灵既然没死，他又不出来，躲了这么多年，你觉得他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闭关休养？”李杨不确定地回答道。

冷万山往山下如巨人腰间的玉带一般的冥罗河望去，看着玉带之上的那些黑点，那些为了省些通行费，冒险履冰而行的一群人，叹道：“北边的人认为枯灵就是昊天的化身，他是昊天意志的体现，我曾经这样想过，但现在我有了不同的看法。”

李杨静静地等待着冷万山接下来的话，并没有等太久，便听冷万山接着说道：“人类在昊天面前就像蝼蚁那般弱小，再如何强壮的蝼蚁，也不可能伤到食蚁兽。”

李杨若有所思，发现冷将军说的确实有道理，昊天若是能被人间修行者所伤，那他还是昊天吗？还是说，人们对于昊天的评价一直都有些夸大？

李杨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皱眉说道：“可是如果蝼蚁的数量太过庞大，恐怕也能淹死食蚁兽。”

冷万山微怔，说道：“你的意思是昊天觉得人间修行者的数量太多，威胁到了他的统治地位？”

“我也只是猜测，或许枯灵不是昊天本体，只是他的一个分身？用来控制人间修行者的数量。”李杨抬头望向遥远的东方，想到东边的那座山，接着说道：“不管怎么样，枯灵终究不是凡人，你也清楚，那天在南天门，枯灵一开始就有些问题，似乎受了伤，也不知道是谁能将他伤得那么重。”

轻轻嗅着道旁传来的梅花香，冷万山微微一笑，打趣道：“我想可能是他上南天门之前先去找佛祖打了一架？”

“为什么要和佛祖打一架？”李杨的视线转向云霄之上，平静地问道。

冷万山说道：“那些光头整天唠叨着出家人慈悲为怀，昊天若要派个分身来人间杀人，当然要先过佛祖那一关。”

八年前的那个冬天，枯灵突然出现在司空王朝的修行大派南天门之中，屠杀了近两百名修行者，后被冷万山所伤，然后遁逃，那一役中，南天门元气大伤，时至今日也未恢复昔日的荣光。

虽然人间有修行之法，但却不是人人都能修行，能参悟修行大道的人不过十分之一，人间的修行者大多集中于各个修行门派或者在为各自的朝廷效力。

李杨回想起那个血腥的傍晚，心有余悸地说道：“按道门的说法，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可我真想不明白，人间有谁能降服枯灵这样的存在，当初将军您虽然将枯灵一剑刺伤，但那是在南天门众人的围攻之下方能做到……那可是一百多个修行者用生命寻找到的机会。”

冷万山仔细地看着熟睡中的冷青，淡然地说道：“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暂时不要去想了，你也知道，青儿出生的那一天，正好西竺国那边天降异象，枯灵诞生，而且青儿能健康地活到今日，或许不是奇迹那么简单，而是神迹。”

回龙郡往东便是涟台郡，过涟台郡再往东便是北兰郡，而司空王朝曾经最辉煌的修行大派南天门便位于北兰郡的宝鼎山上。

南天门最初叫做云鼎派，作为司空王朝北方最大的门派，培养出很多境界高深的修行者，护佑司空王朝北方边境上千年。

当时北边的外族要想侵入南方的天空，就得拿下这座宝鼎山，踏平云鼎派。

司空王朝的开国皇帝司空普宇在晚年的时候，觉得云鼎派这个名字不足以体现其对于王朝的重要性，于是亲笔御书“南天门”三字赠予宝鼎派。

宝鼎派掌门会意，将宝鼎派正式更名南天门，正如一座镇守大陆以南司空王朝的大门。

冷万山此行就是打算将冷青送去南天门，无法确认枯灵的生死，这一直是冷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