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共水,水远与天连(1/1)
“良兵,冰清真的吸毒吗?”良兵母亲问。
良兵说:“我不这样说她会罢休吗?她那个脾气我可领教够了。”
良兵母亲跺着脚说:“你们哥俩一个样,千万别再给我弄出点什么事来。”说着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喊着冰清的名字追下楼去。
良兵去楼下捡了靴子回来沮丧地告诉我:“春晨,靴子摔烂了,改天我再帮你买一双。”
我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看着摔坏了的靴子和满地的碎玻璃片,心里十分悲伤。这段一开始就选错对象的恋情,坎坎坷坷走到如今,其中的酸甜苦辣都让我欲罢不能。
初五依旧是良兵送我去医院换敷料,打消炎针。
初六这天,天上又飘起了雪花。这个春天的雪特别多,一次一次将大地银装素裹。
吃过午饭后,良兵父母说要去走几天亲戚。良兵开车送他们去了。
我猜想他父母并不是真的想去走亲戚,只是不想侍候我罢了。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看杂志,看着看着心中被悲伤填满,就看不下去了。
没遇到良兵之前,我总以为只有甜蜜才是爱情的滋味,而如今,我明明是在热爱,却为什么掺杂了这么多的苦涩在其中?
我是肝胆皆冰雪的张孝祥笔下的玉鉴,我能屈服于这些世俗的压力么?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我打开房间外面的门,走上阳台,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青青的麦苗在其中茁壮成长。人类真聪明,四季变更,农时不误,什么季节该种什么庄稼都了如指掌,难怪连一向不偏爱谁的大自然都惧怕了人类的智慧,许多物种不是因为人类的扩展蔓延而最终灭绝了吗?
我正陷入遐思,忽然有个人从背后将一件暖衣披在我肩上。我转头一看,正是我为之柔肠百结的良兵。他用一件新买的兔毛大衣裹住冻得耸肩缩背的我,说:“乖乖,这么冷站在外面干什么?”
我转身捧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凉,也许是因为雪天开车需十分小心,他没敢戴厚手套的缘故。只可惜我的手也是冷的,不能给他以温暖。于是我将嘴凑上去呵气来暖他的手。
我说:“我站在雪中像你一样吟诗作赋呀,我刚赋诗一首,你想不想听?”
“想听。”
“水天相接,雪飘冷了黄昏/梅风情了小园/锦裘不胜清寒/呵气暖君手/相看笑盈盈/一寸横波惹春住/艳溢香融鬼神嫉/离离春去/风尘碌碌/断梗漂萍/情义空中雪/哪堪追/尘缘方外/怎管我人间繁华与憔悴/几番起伏/这段真情寂寞在俗世/绮梦已阑/散作一城风絮。”
“春晨,你不要这么悲观好不好?”良兵哽咽着说,两颗大大的眼泪滴落在我手上。
男人总说最怕女人哭,我应当说男人的眼泪会让女人惊心动魄才是。
我紧紧抱住良兵,安慰他也是安慰我自己:“我们都不哭好吗?如果真的春梦已阑,不是还会有秋天吗?秋天也可以做美梦的呀。”
第二天早晨,下了一天一夜的雪终于停了,良兵先送我去医院拆了线,然后带我去商场买靴子和手机,却遇见高洋和那个卫生局局长的侄女向红艳正在选戒指。
良兵扶着我走过去大大方方地和他们打招呼:“高科长,来买结婚戒指呀?早点结婚好啊!结了婚心就定下来了,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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